与精力,还不如多找几条界壁出来。 她随意裹着件大氅,将自己包起来,汀白与春分默默地跟着她,也不敢出声,只有彼此对视时,才能看到对方眼里如出一辙的费解与苦楚。 前两天还好成那样,叫人险些以为过不了多长时日,就会恢复到从前那种甜蜜快乐的日子里去,怎么神主突然就下了这种命令。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决定。 那道谕旨,凡是山海界的人,尤其是知道事情始末原委的,越琢磨就越心寒。 楚明姣真的没有再管玉简里的事,她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寻找界壁上。 潮澜河山多,水多,又逢隆冬,天气恶劣,雨雪不断,偏偏每一处都不能放过,不能走神,不能分心,脑子里那根弦需要一直绷着,一整天下来,她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漂亮的妆花了,她就地捧着山泉水洗干净,素面朝天地接着往山巅跑,寒风肆虐,又是弯腰钻山洞,又是出手试探小世界,柔顺的发丝也乱了,她在原地停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将头发全用一根发带束起来。 “殿下。”春分上前几步,欲言又止,说实话,她随身伺候这么久,从未见楚明姣这样不拘小节过。 印象里,她是那种死了都要整洁到难以挑出瑕疵的人,往常与人对战完,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整理妆面与衣裳。 “没事。”楚明姣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她的动作,朝她笑了下,道:“继续吧,我们没有时间了。” 现在这样的局势。 再多找到一条,就能让人多安心一分。 汀白和春分不敢再多说什么,跟着闷头苦找。 在这期间,楚明姣能感觉到,天穹上那道淡淡的神念将自身存在感压得极低,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像极了某种不自量力的嘲笑。 他坐神座上,俯瞰蝼蚁争生。 楚明姣拳头缓缓捏紧了,指甲嵌进肉里,压出月牙的形状,也挤出点麻木的痛意,她蓦的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诸多杂念都被强行压回去。 他想看,那就让他看好了。 酉时,天色黯淡下来,她没有再找到另一条多的界壁,下山时,说不失望焦虑那都是假的。 她借着昏暗的天光走嶙峋山路,踩着凸起的山石,一跃能跨度数十米,倏然,因为出神想事,没看仔细,她借力的一块山石滚落,脚踝生生硌到一块毛躁的石子上,很快流血,红肿,高高鼓起。 楚明姣停下脚步,不以为意,春分和汀白见状都赶过来,她却在他们大惊小怪之前自己用白色绸缎勒住了伤口。 流畅麻木,一气呵成。 天空中那道已经压得极为隐晦的气息没克制住地波动起来,像一只麻雀落到了覆满雪的树梢上,引起簌簌的动静。 楚明姣看都不往天穹上看一眼。 “走。”她随意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皱眉说:“去祭司殿看看。” 不知道其他队伍有收获了没有。 但愿能有。 接下来的路,春分与汀白都能明显感觉到走得格外的顺,压低的树枝被风拂开,犬牙交错的山石好像都收敛了暴躁的脾气,乖乖柔软起来。 途径处有个覆盖两三里路的泥潭,坑坑洼洼路况很不明朗,很多神使们经过,运气好点的被溅得满身泥点子,运气差点的,被已经诞生出混沌意识的小泥怪裹得深陷泥潭。 楚明姣直接像灵猫一样蓄力,轻轻盈盈地跃过去了。 踏在泥潭边缘时,她没注意,让小泥怪悄悄顺着往腿边淌过来,那是几根泥巴触手,也没有恶意,就是调皮,正是初生意识懵懂好动的时候,有所察觉时,一只脚已经被泥巴完全覆盖了,眼看受伤的那边也要被泥水溅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