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一次都不曾有过。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足足一个月,楚明姣都将自己关在藏书阁里,她拿着本册子,但凡看到些什么与琴修,箭修转换之术相关的事,就认认真真记下来。 那段时间,她谁也不见,谁也不理,玉简亮起来又熄灭,宋玢和苏蕴玉差点以为她又怎么了,还旁敲侧击去问过楚南浔和汀墨。 这期间,她卯着一股劲,觉得只要自己看了足够多的书,总能找到方法让江承函将那该死的琴意散回去,这股劲在她翻完最后一本记载了琴修事宜的术后溃散了。 事实摆在眼前,逼人不得不接受。 江承函才从神主殿与神使们议完事,转身去了藏书阁。 这一个月里,他也受到了冷落。 楚明姣终于肯从藏书阁中出来,捏着那本小小的册子,又看了看盒子里彻底沉寂下去的流霜箭矢,麻木地揉着眼睛,眼睛里全是熬出来的血丝。 江承函担心她的状态,将她牵着回了禁区中。 她瘦了一些,模样透着某种狼狈萎靡。 他摒弃左右侍从,就着铜盆中的热水给她擦了擦手与脸,又润了润干裂的唇瓣,叫她坐定在铜镜前。自己则敛眉,将她的发辫拆下来,重新整理,最后耐心地将脂粉涂抹均匀,以笔尖蘸着朱砂在她额心间描出收尾的艳丽一笔。 铜镜里又出现一个精致得宛若瓷娃娃般的美人。 因为眼仁里遮不去的血丝,又像只娇贵难哄的兔子。 看着看着,这美人倏地眨了下睫,腮帮子上又挂上一颗泪珠。 楚明姣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个月里流完了。 …… 这样居然都没能哄得好。 两两对视,江承函将手里的朱钗放在桌面上,内心低低叹息一声,将人抱起来,瞬时盈了满怀栀子花香,都是她发丝和裙摆上的香气。 他抚了抚她纤弱的脊背,再清癯的人也被这一幕逼得现出点无奈出来:“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还说呢! 楚明姣没什么气势地痛斥他:“你到底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不知道琴修意味着什么吗。 他真不知道三界上下,觊觎流霜箭矢的人有多少吗? 江承函确实没有料到这一出,可以说,她的怒气,眼泪和夜以继日的补救,统统不在他事先的设想之内。 明明本命剑需要琴修。 她也需要。 他伸手顺着她的发丝,跟安抚小孩似的:“……以为你会高兴的。” 以为她会欣喜于本命剑可以更上一层楼,以为她会因为日后可以更加放肆打斗而漫出笑容,也以为她会像从前每次收到他的礼物一样亲热热地蹭蹭他,表达自己的喜欢。 神灵不通人的技巧,不懂人的情趣,很多时候,都在凭本能去珍惜她,爱她。 没承想,会将她惹成现在这样。 楚明姣被他这声“高兴”刺得心脏都疼起来,她眼皮耷拉下来,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很快将那片肌肤沾染得湿漉漉一片。 好半晌,她睫毛上下抖动着,像两片被雨水打湿了的蝶翼,贴在他耳边,声音沙沙的:“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 思绪从那年盛夏回到隆冬,江承函在窗前静默良久,没回答宋玢的问题。 能怎么回答。 权衡利弊,谁不会? 琴修与箭修,谁不知道怎么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