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春分忍不住别过头。 别家道侣问起这话,多少带点抱怨,再怎么也得是期盼的意思,她却没有,你甚至能从这话里听出点雀跃。 汀白悄声说:“听汀墨说,殿下今夜走访蒋家,应当会在那里住一宿。” 楚明姣弯了弯眼:“真的?” 汀白点点头,春分没眼看。 “我要两碗林檎梅子牛乳冰。”她看向春分,还特意强调:“要多些冰。” 春分还在负隅顽抗:“殿下,神主殿下再三说过,您不能多吃冷食。不然,叫臣下们从别处调些冰过来?” 楚明姣只是笑,一边笑一边摇头,发髻上的流苏穗俏皮地随着摇晃。 春分无奈地看着汀白忙活去了。楚明姣前段时间受了重伤,现在是养伤期,稍微一不注意,就会生病,光是这一个月,她都烧了两回了。 神主殿下于是管她管得很严。 其实若只是吃些冰,倒也没什么所谓,可楚明姣怕热,贪凉,觉得这不解馋,用的都是潮澜河的冰。那是神主之力的一种,吃下去霎时暑气全消,但后劲大,容易着凉。 春分只能盼着殿下早点回来。 楚明姣快快乐乐地吃完了两碗梅子牛乳冰,幸福得不行,可到半夜,她的脸颊就慢慢像苹果一样烧红起来。春分来挂帐子的时候见此情形,心里暗道不好,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殿下。”她小声提醒,使眼色:“神主回来了。” 楚明姣吸了吸鼻子,闻见殿门的方向,被风送进来一种奇异香味。 那香甜蜜极了,像金秋挂在枝头,已经完全成熟,碰一碰就染上枝头的饱满浆果,只这一种味道,比她用数百种香料制出来的香丸都要迷人。 她掀开被子,哒哒朝江承函跑过去,却只看了他一眼,视线就被汀墨手上端着的盘子吸引住了。 盘子里放着七八个形状很奇怪的果子,果子表面遍布着水蜜桃一样的茸毛,和蜂蜜一样沁甜的香味就是从这些果子里散发出来的。她眨了下眼,问江承函:“这是什么呀?它好香。” 江承函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看了会,皱眉,没有回答。 汀墨迎上楚明姣求知欲极强的眼神,如梦初醒地喔了声,回:“殿下,这是荒芜果。” 楚明姣从江承函身后探出个脑袋,眼里亮晶晶的,才要问它是从哪儿来的,有怎么作用,怎么她从前都没见过,就被江承函拉着手腕拽了回去。 他伸手探探她额心,又贴了贴她滚热的脸蛋,声音冷了些:“又吃什么了?” 吃都吃了,也不怕算账,楚明姣很诚实地朝他比了两根手指头。 见状,殿中其他人都垂下了脑袋。 再好的脾气,在不听话的楚明姣面前,都只剩深深吸气与叹气。 江承函看着她,道:“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你自己摸摸自己额头,有多烫。” 楚明姣眯着眼,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掌,嘟囔:“养伤的时候就是容易生病,这我也没办法控制呀。” 边说,她边朝汀墨端着的盘子瞥,乖声乖气地问:“这是要端去哪啊?荒芜果有什么用吗?” 她那时候在病中,深潭的话题太过沉重,江承函将发着烧还赤脚的美人抱到一边的凳子上坐着,“今日路过神祠,见树上结的果已经成熟了,就叫汀墨摘了回来,准备放进库里收着。” 她一听,两眼望着他,圆溜溜的眼珠里,左边写着好香,右边写着想要。 江承函在原地沉默一会,半晌,他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又被上面的温度烫得直皱眉,放弃了和楚明姣好声好气商量,直接开出条件:“三个月不碰潮澜河的冰饮,做得到吗?” 楚明姣当即撇嘴,正要说自己也能找到,就听他淡淡地将后路封死了:“荒芜果生长条件有限,整个山海界,就这几颗。” 她新研究的香丸,正差一味主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