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面对命运的诘难时,也没有弯过腰。在身陷囹圄的时候,周楚澜手抄佛经、看了许多书,囚室的肮脏没有影响他什么。顶着“杀人犯”的名号,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他一边种着生姜地,一边照顾着生病的父亲,操持着家里的加油站小生意,过得坦荡,活得清白,造化想要泼给他的污水,并没有令他沾染半分。 他还坚持着画画,在自己那间灰暗、狭小的画室挥洒色彩。 周楚澜傲骨铮铮,顶天立地,想要的是一份不愿让恋人折腰的爱,一份可以并肩走在阳光下的平等之爱,一份不用高就的光明的爱,一份不用藏污纳垢的、纤尘不染的爱。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这是他妈之前教给他的一首诗,此刻却跃入了李卓曜的脑海。他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后两句,像是嚼着一枚橄榄。 李卓曜跪在佛垫上,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首诗的最后两句是“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檀香阵阵,香灰与积尘在光线下看得分明,眼前像蒙了雾。 恍惚中,李卓曜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一束银子一般的顶光打了下来,很凉很温润,似是月光。自己在找什么东西,但是又不知道遗失了何物,然后看见周楚澜出现在他面前,欣喜若狂,奔过去拉着他的手。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周楚澜静静地说,脸上带着一股佛像般的安宁。 “周楚澜,这里好黑。我们离开这里。” “你东西掉了,不要了吗。”他语气认真。 “不要了,我们快点走。” 李卓曜拉着周楚澜就要往外走,周楚澜却在原地站着不动,开始反问:“真的不要了吗?它在我这里,想不想看看。” “哦?是什么?” 李卓曜有点好奇,立即凑过去。 “在这儿。” 周楚澜伸手指着自己腹腔的位置,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像是感知不到任何痛苦那样,划开自己的胸膛和腹部,那一道伤口非常长,他划了很久,地上流了好多血。 李卓曜愣在原地,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伤口像是划在了自己身上那般,痛到他泪流满面。他哭着朝周楚澜奔过去,按住他的手,却发现按不住,他还在用匕首在身上划着。 “你干什么?快把刀收起来!” 李卓曜冲过去想去夺下那把匕首,但是手居然可以从匕首中间穿过去,握不住任何实体。 周楚澜依然安静的笑着,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来面向自己,李卓曜看见他身体上那一道巨大的、丑陋的伤口,像是一道裂谷,触目惊心。 “你看,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