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和我吗?那把伞、也是我的。这样的夏天、就算是半只夜兔,也要注意防晒啊……” 啪的一声,红伞被踢到她的面前,黑曼巴的面色阴沉。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如果这把武·器是你的——”黑伞的枪口对准她的眉心,“那就使用它!”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扳机扣下,子弹砰得射出,阿迦叶只来得及撑开红伞。 子弹高速飞来,眼见着弹头就要刺穿薄薄的伞扇,却有什么看不见的熨烫之物,强而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时间仿佛变慢了,如月亮般清朗的声音,在她耳畔流淌。 “镇静,深呼吸,集中。然后,转起来。” 力量,庞大到无法理解的力量,顺着手腕流入伞柄。 红色的伞扇旋转起来,如同一朵浸着毒液的玫瑰,吐着诱人却致命的芬芳。 那油纸做的扇面经过力量的洗礼,竟然如钢铁一般坚硬。流弹丁零当啷,擦着火星,反弹向原来的主人。 “哼。”黑曼巴脸色冰冷,他只一挥手,黑伞的风压,便掀开了所有的子弹。 子弹零落在地,黑曼巴眼神极暗,靴子迈向阿迦叶,一脚便将金属的弹壳碾为薄片。 脚步愈来愈近,阿迦叶的肌肉也愈发绷紧。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恐惧。 然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磨蹭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迭。 神威。 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阿迦叶便摇晃着站起来了。 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笑意。 笨蛋,你在做什么呢?都叫你躲起来了。嘛,虽然是“躲起来”的状态,但还真想叫人好好训上几句…… “我用的、还不错、吧?”阿迦叶断续地说,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黑曼巴、大人?” “是不错。”黑曼巴说,“但是,和真正的夜兔相比,还远远不够——” 他一脚踢向她的喉咙,本该踹到柔软的物体,却听一声金属的铿锵。 蝎针双手交叉,挡在阿迦叶身前。他双眼血红,耳侧的钳子张牙舞爪,背后的断尾极速膨胀。 “请您、回府。”他咬着牙,“仁慈的、黑曼巴大人,您心痛【第十街】的损失,已惩罚了银狼。领民的赔偿,我们将全部承担。请您、不必为这等小事,在此屈尊逗留。” 黑曼巴眯起眼睛,腿部加力下压:“你这是,逐客令吗?” 蝎针抿唇支撑着,低下头来:“请您,回府。” 黑曼巴扫视蝎针,余光瞥向他身后的阿迦叶。 雌性夜兔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眼睛一闭一睁,渐渐无神。她微弱而急速地喘息着,眼见着就要倒下。 “哼……没劲,又是玩两下就坏了。” 黑曼巴收回蛇一样的鞭腿,撑起黑伞,掀帘走出医疗棚。 不过,仅两步,他又停了,回头。 “你明明,不止如此吧?”阳光下的阴影里,墨发飞舞,“今天暂且放你休息。下次再敢敷衍我,受伤的,就不仅仅是你了。” 他瞥了眼蝎针,还有阿迦叶身旁的空气,双眼像宇宙一般,深邃又冰冷,然后转身离去。 蝎针紧盯着他,直到他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才松了口气。 而阿迦叶的碧眼却一眨不眨,眼神空洞,牢牢盯着黑曼巴离开的方向,仿佛灵魂已经昏了过去,独留本能与意志在支撑着肉体。 “银狼,他走了。”蝎针说。 “是、吗……”阿迦叶喃喃着。 她转头望着蝎针,反应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下一秒,她身子一软,如同一团遇水的泥巴,瘫了下去。 阿迦叶倒向的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跌入却是极为温暖的怀抱。 微弱的嗡鸣。光,扭曲着。 她仰面望着,细碎的赤发之下,那圆润的耳垂,似有什么闪光。略略转头,灰狼耷拉着耳朵,数十只小精灵啜泣着,扑进她的怀抱。 “呜啊啊啊——银狼大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划下,打湿了她染血的衬衫。 真吵啊。 阿迦叶缓缓合上眼皮。 她从未觉得黑暗是如此安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