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但是,现在父亲死了,你需要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 “工作……哥哥、关心我?在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不,不可能!你该恨我!你从来只会哄我,从来只会骗我——啊!” 她的表情忽地惊恐起来,开始极力挣扎:“你是要将我丢到【徨安】!你要惩罚我,让我尝尝阿修罗的痛苦,让我和他一样凄惨地死去!哥哥、阿伏兔,放手、放手——” 腹部,忽地一痛。 不再称呼他为哥哥的那只雌性夜兔,颤抖着身躯。她怔怔看着自己那沾满他的鲜血的手臂,然后在惊恐中转身逃离。 “该死的!”他暗骂道,向她伸手。然而,他的身躯摇晃,视野渐渐模糊。 哒哒的脚步,嘈杂的调笑。 “哎,这不是队长吗?探亲怎么样——” 空气陡然凝滞,鲜红的血液淌了一地,愤怒在咆哮中震荡。 “队长,是谁打伤了你?!” “刚刚,有只夜兔和我们擦肩而过。” “是她!手臂带着队长的血,我还以为我闻错了!伤口大小吻合,还没走远!” “我去追。” “龙啸,我跟鹤影和你一起。夏阳夏泉,你们先把队长送去医院!” “是!可恶,动脉竟然、捅得真狠!确认队长体征稳定后,我们也会加入追击。能伤到队长的家伙,太危险了!” 他的喉咙微微颤动。 等等。不要追。她很弱,只是被吓到了。是他大意了。不要愤怒、不要警戒、不要用你们那强得过分的力量将她…… 黑暗。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从战舰的再生舱里醒来时,已经是两周之后了。 腕表上有百余条未读信息,全都来自他的部下。然而,所有的信息,都只重复着一条内容。 「对不起。」 只除了一条。 「队长,您苏醒了的话,请速来该坐标。」 他查了,是医院。 病房外,他的五名部下神色复杂,透过窗户遥望那沉睡的雌性。 她的面庞苍白,表情安详又沉静。洁白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仿佛棺椁,将一切的罪恶与狰狞埋藏其下。 “是【求偶程式】。”鹤影说,平日冷静的他,此时双目通红。 夏阳的拳头捏得咔吧作响,轰得砸在墙上,双眼阴翳:“那个该死的本能!我、不,我们竟然无法控制!” 夏泉的声线颤抖,话语中满是悔恨:“我看到她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已经——” 空的眼神暗淡:“我们清醒过来以后,本来想将她送到医院。但是,她逃跑了。我们害怕伤到她,克制着没有去追。再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我以为,只有我们启动了【求偶程式】,没想到,其他小队的夜兔竟然也……” 空未能说完,只是咬着唇,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而龙啸,那向来冷峻的雄性夜兔,则是声音沙哑,缓缓低下头颅:“请准许我们辞去职务,队长。” 阿伏兔凝望着病床上的她,许久未言。 妹妹,她的嫉妒像一股污浊的潮水,疯狂地侵蚀了她的理智,导致她犯下残杀幼弟的罪孽。 部下,受困于夜兔的本能,被裹挟在名为【求偶程式】的海潮之中,悔恨着自己所做的禽兽之事。 妹妹,部下。他只能救一个。 选择谁,毫无疑问。 在这一刻,【春雨·第七师团】的【黄金狮子】诞生了。 他冷静地说:“辞职不予批准。龙啸,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错。袭击【春雨】的指挥官是重罪,按规定本该处死。” “队长!”不可置信的咆哮,“她明明是你的——” “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说,“背叛父亲,杀死弟弟,捅伤哥哥。是她亲手杀死了所有的家人。” 他们愕然着,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即便如此、阿伏兔,我们也做过头了!医生说,她的子宫恐怕——” “半夜兔,半人类。她是跨物种的杂交产物,发育异常,没有生育能力,先天子宫缺失。” “先天?你为什么要掩盖事实?明明是我们将她——” “这就是事实。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阿伏兔!!!” 夜兔一族不善言辞。喜爱、仇恨、愉悦、愤怒,一切的感情,都由战斗表达。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