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刚才的打盹事件,徐彦洹只好说:“不太喜欢这位老师演奏的曲目。” 俞心桥挑眉:“你不是音痴吗,能听出来区别?” “能。”徐彦洹道,“你弹的,我都能听出来。” 好在室内人群密集,温度颇高,非但没睡感冒,还意外地把衣服蒸干了。 到外面雨还在下,徐彦洹撑伞,两人互相挨着走在雨中,俞心桥伸手出去接几滴雨,另一只手掌盖上去,轻轻地搓揉。 想起当年,俞心桥管这叫“洗手”,还告诉和他在同一把伞下的人:“先洗手,再吃东西。” 还是这双白净漂亮的手,还是这个天真纯粹的少年。 画面一帧一帧地慢放,不需要任何滤镜,也美得像电影。 不过还是没想到,在听到“要不要吃茶叶蛋”这个问题后,俞心桥像是全然忘了当时鞋子湿透还差点摔倒的狼狈,眼睛噌地亮了,忙不迭点头:“要吃。” 于是二人走街串巷,费了好大功夫,才在一条偏僻弄堂里找到一个小吃摊。年迈的阿婆面前支着炭炉,上面架一口锅,锅盖掀开,香飘四溢。 听说这茶叶蛋才一块钱一个,俞心桥大呼便宜,伸出手指一二三四地数了半天,转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徐彦洹,征求他的同意:“我们都买了,回家慢慢吃,行不行?” 当然行。 徐彦洹无由地相信,就算俞心桥心血来潮想亲自动手做茶叶蛋,他也会摆出态度拿出诚意,问阿婆能不能把炭炉转让给他,多少钱都可以。 拎着一大兜茶叶蛋回到家,俞心桥从橱柜里翻出一口瓷锅,连蛋带汤倒了进去。 收拾完转身,看见徐彦洹正在用手挠脖子,俞心桥才反应过来卖茶叶蛋的阿婆家就在那条弄堂里,越是那种老人群居的地方,越是猫狗聚集,刚才买茶叶蛋的时候就听到好几声猫叫狗吠。 忙推着徐彦洹坐下,拧开药膏,熟练地抠一指往他身上抹去。 其实徐彦洹皮肤也偏白,相比俞心桥的白里透粉,他的白里则掺着冷色调的蓝。那天他发烧睡过去,俞心桥曾凑近观察过他眼皮上的血管,也是青蓝色。 所以当初给他写的情书都用蓝色信封,因为觉得和他相称。 眼下过敏症状显现,那冷白的皮肤上涌现出成片红点,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直接触碰也就罢了,间接接触竟然也能过敏,俞心桥边给他抹药边小声吐槽:“真是娇气。” 徐彦洹笑了一声,为“娇气”这个曾被他用在俞心桥身上、也分明更适合俞心桥的字眼。 俞心桥才不管他怎么想,只知道自己又被嘲笑,恐吓道:“再笑我就把邻居家的猫抱来,痒死你!” 徐彦洹:“……” 不免触及回忆。当年徐彦洹看见猫和狗就跑,俞心桥还以为他同时被这两种动物咬过。 药膏抹到正面,俞心桥半开玩笑地问:“当年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狗了?不然怎么看到我就跑。” 徐彦洹却摇头,几分郑重说:“我对你不过敏。” “现在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哪怕当时……”俞心桥忽地叹一口气,“算了,还说那些干什么。”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重新提起毫无意义。 然而,即便是老黄历,也有人和他同样在意。 “以前,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徐彦洹问。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