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是,公子。”锦心离去了,他怔怔地将目光望向门外。 他的错,并不是当初不爱她,而是明明娶了她,却以傲慢的、俯视的姿态去对她,觉得娶她就是对她的恩赐。 他现在想挽回的,也就是曾经被自己践踏过的她的真心。 晚上他无心用饭,又去沉香院探望了陆夫人,而后从沉香院出来,却在旁边小路上徘徊许久,不知该不该去后面,也不知去了该怎么对她说。 他的确能说,可她却不一定愿意听,也不一定在意他要说什么。 最后听见前面有人喊“老爷”,他便从小路上出来了,与父亲打过照面,就回去了。 没想到等到了晚上,陆庸却传来话,让他去崇和院一趟。 陆夫人与陆庸两人年纪都大了,几乎十年前陆庸就没去沉香院过夜,偶尔会去姨娘房中,后来姨娘过世了,陆庸又没再纳小,也就清心寡欲起来,一直起居在崇和院。 陆璘过去,由管家领着,到了书房。 陆庸已在书房里坐着,见了他,先让他坐,然后道:“我刚才去看了,你母亲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那伤也开始在恢复,这施大夫还真救了咱们家这一次。” “是,她说过最危险的时候算是扛过去了。”陆璘说。 这时陆庸看向他:“我刚刚看你在沉香院的小路上,是想去施大夫那里看看,又没去?” 陆璘明白父亲要说什么,看他一眼,点点头。 陆庸又问:“怎么没去?” 陆璘回道:“太晚了,又无关公事,她应该不会想见我。” “所以,你是为私事找她?为什么私事?你和她……是什么情况?”陆庸问。 陆璘没回答,却反问:“父亲向来不管这些事的,今日问这些做什么?” 陆庸缓声道:“刚刚去看你母亲,你母亲又念叨起你的婚事,说你竟然信口胡说,说要去族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过继孩子给你,看着竟是一副不欲再娶的样子,我想问问,你心里怎么想。” 陆璘回道:“不瞒父亲,我想和施菀复和,但她不愿意,我也不想她在府上受议论惹她不高兴,所以也没和母亲提。” “她既不愿意,你再找别人便是,为什么要说过继这种话?” “因为我不打算找别人。”陆璘平静道。 陆庸抬起头来,静静看向他,“但你刚才说她不愿意,你的意思是,你想等到她愿意?” “算是。” “那你可想过,我与你母亲愿不愿意?” “想过,你们自然是不愿意的。”陆璘坦然道,“但如果我只在娶她和终身不娶之间选择,你们就会愿意了。” 陆庸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他,最后情急道:“子微,原本我是不逼迫你的婚事的,只要家世人品过得去,你愿意便好,可这施菀实在是…… “且不论家世出身,就说本人,以前她虽说贫家小户出身,但至少身家清白,但现在她却在行医,甚至每日去国子监上课,听说也会接诊男病患,我自是钦佩她的勇气,也欣赏她的医术医德,更感念她对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可我却不能接受,她做我陆家的媳妇。” 陆璘平静道:“父亲,你在年轻时,可曾想象过有那么一个女子,让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你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为她的美貌所倾倒,为她的才情所折服,她懂你的抱负,你懂她一生所求,你们心有灵犀,志趣相投,你对她怜爱又倾慕,想与她相守,至于儿孙满堂、白头偕老,若能如此,那便是此生无憾。 “你想象过吗?”陆璘再次问了一句,却又自己回答道:“我想不只父亲,这世上许多人都会想过,只是我们同时也知道,并不可能。 “于是我们会走另一条更稳妥的路,比如,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贤妻一个就够,妾室一个又一个,要名声的便克制自己,不要名声的便成为老色棍。许多人都是这样的一生,可我并不想这样的一生,因为我运气好,遇到了那个想相守的人,她近在咫尺,我愿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