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酡颜不语,显然是不信的。 屠云说:“你知道马为什么会突然受惊吗?” 李酡颜看过去,屠云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星形飞镖,“偷了叁个,一个用在阿峰身上,一个用在马身上,还剩余一个。” 她骄傲道:“马原地受惊之后需要停留一会才会发狂,我就是趁这个时间飞到前面树上等你,等马刚要狂奔,就把你扑下来,让马一直往前引他们下山。” 屠云说的有理有据,李酡颜姑且找不到破绽,也就信了。 “那金子?” “回去拿的呗,所以才趁早截下你,不能跑太远。” “金子应该藏得很隐秘吧,县太爷如此容易就得手?” “当然不容易啦。”屠云说:“那个石室我摸索几天都没头绪,怎么都打不开。” “那你?” 屠云懒散道:“昨夜验完金子之后我就直接驾马车回寨子,金子我已经趁人不备扔到寨子外面,搬进库房的只是空箱子。” 李酡颜笑笑摇头,大概猜到下面的事情,“然后趁搬箱子的时候再想办法把五百两黄金也顺出来。” “聪明” 既然找不到机关,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得手之后就把金子放在寨子外面的陷阱里,然后去接李酡颜出来。 难怪他刚才看黄金不止五百两,李酡颜说:“所以这堆黄金里也有殷施琅的二百两?” 她理所应当点头,“本不就是鹿灵县的财产么?” “比起县太爷,你倒刚像个山匪。”胆大心细,能在这么多山匪面前不露怯,还游刃有余。 屠云得意昂首,在寒风中挺起腰杆。 马车晃晃荡荡地走着,固然大雪封路,入目白茫,但暖洋洋的日光让冷风比之前温和许多。 “我们这是干嘛去?” “回鹿灵啊,不过走的不是石碑坡。” 从石碑坡离鹿灵县是比较近,马车叁个时辰就能进城,但是太危险。大当家交易经常安排在石碑坡,有地形优势的缘故,肯定也设有很多机关陷阱。 她可吃过亏了,不能重蹈覆辙。 李酡颜也猜到屠云心中顾虑,抱膝靠在车门前,“县太爷不愧是京城来的。” “京城到底有什么好,能让公子如此夸赞?”屠云偏头问。 李酡颜忽然不说话,白绒绒的斗篷一裹,一袭鲜红的喜袍只露出领口一小节。 屠云把帽子给他戴上,李酡颜微顿,眸子水润沁光。 昨夜从山坡上滚下去,两人身上都不算好,尤其是屠云脸上的刀伤,煞是吸睛,他总有意无意看她。 “吁——”屠云牵住马,问他:“饿不饿?” “你还偷了吃的?”李酡颜诧异。 “这怎么叫偷呢。”屠云从车里拿出一顶皮帽,里面肉饼子还不是太硬,“你成亲,我吃两个饼子怎么了?” 屠云递过去,李酡颜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才发现手掌缠着红布,“你包扎的?” 屠云白牙撕扯肉饼,好不容易才扯下一块,一边费力咀嚼,一边点头。 她含含糊糊地说:“从你袍子上撕下来的,我的衣裳怕不干净。” 屠云说得毫不在意,却在李酡颜心里引起巨大波澜。这个县太爷虽然粗糙一些,但一些细心之举,就像个火炉子,一次次暖热他的心。 马车从午夜离寨,因为走得慢,又绕了一大圈,到次日黄昏才到鹿灵县。 一身狼藉的两人刚进城就吸引百姓注意,大家忍不住指指点点。 屠云本就邋里邋遢,众人难以相信的是李酡颜,平日一尘不染的公子,此刻竟然这副狼狈尊容。 “李酡颜不是被山匪绑了吗,怎么安然无恙回来了?” “那谁知道,难不成是县太爷去救的?” 马车在一顿议论声中缓慢穿梭,还没到县衙门口,毕小堡就大声嚷嚷起来。 毕良探头一看,老泪纵横,“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属下还以为您...” “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屠云勒马停住,宋莲竟然从县衙内跑出来,左右臂弯里还缩着一对儿女。 “你怎么在这里?” “大人,求您救救我男人。”宋莲弯膝跪下,两个孩子也抹泪抽噎,哭得好不可怜。 屠云跳下车,将人扶起来,“怎么回事?” “昨天殷施琅突然来村里,把运粮的男人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