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安休休道:“李国昌、李克用父子二人,对生活在河东、大同军的昭武九姓非常苛暴,只想着抽各部落的丁壮去打仗,还要进献财货。哪个部落死的人多了,便把该部纳入沙陀三部之中,强行吞并。” 邵树德听了略有些尴尬。 十八州能有九十万编户之民,他也行了不少手段。除从关东地区大力移民外,还不断吞并农耕的党项小部落,收留草原逃奴,通过征兵的方式慢慢将党项军士的家属也迁到城里来,各种小动作不断,然后训以华风,令其取汉名、说官话、穿唐服、过唐人节日,偷鸡摸狗一般不断蚕食。 说起来,与李国昌父子的手段差不多嘛,只不过更柔和一点罢了。 “昭武九姓还有何人在军中为将校?” “安敬思(李存孝)、安金全、安元信、史敬存——安庆部,几乎七成以上是昭武九姓,还有,嗨,一时想不起来太多,反正安、史、康、石等姓,不敢说全部,大部分都是。”安休休回道。 邵树德点了点头。西北一带,康姓的将领也确实多了一些,他就见过康传圭、康元诚,确实带点白人血统,看来都是昭武九姓出身。 国朝喜用胡人打仗,结果让一大批胡人爬上高位,有此状况不奇怪。 “昭武九姓,未被吞并的,还有多少人?” “二十万人总是有的,或更多,某也不太清楚。”安休休说道。 邵树德看过国朝档案,开元年间康待宾之乱,当时昭武九姓叛乱者达三万五千余骑。被镇压后,迁了几万人到关东内地州县,基本都被融合同化了。留在当地未参加叛乱的还有几万人,到开元末年时,河曲地区的昭武九姓尚有八万余人。 安史之乱后,这些人大部分去了河东道,以耕种、游牧为业,仍然保持着部落的组织形式,繁衍至今,有二十万人其实是偏少的。但考虑到他们不断出丁打仗,比如曾经镇压庞勋起义的康承训——巧了,李国昌也镇压过庞勋起义——人口增长未必有多快,因此只有二十多万人是可能的。 这二十余万人,都是沙陀预备役…… “若有外敌攻入代北,昭武九姓有多少人会响应?”邵树德突然问道。 安休休一愣,苦思很久后,道:“某也不清楚。” 邵树德看着他,不说话。 “大帅!”安休休跪拜于地,急道:“实在是怕了沙陀人。而且,李氏父子也给了不少人机会,得升高位之后,未必还向着本族。沙陀三部之一的安庆部,有几个真沙陀人?全是昭武九姓!大帅明鉴,某不敢为了迎合大帅而胡说,坏了大事啊!”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什么大事?”邵树德气笑了,道:“李克用乃吾之义兄,安能谋夺兄之家业?” 打河东,他确实还没下定决心。 别看定难军与河东边境线漫长,但大部分都是黄河,冬季不结冰,或者即便结冰了也很脆,是动不了兵的。若攻河东,只有一处可能,那就是从振武军城出发,入云朔之地。也就是在凤翔府时折宗本的建议,连结大同赫连铎,一起南下代北。 然河东实力雄厚,六万衙军,也颇为精锐。李克用还能征召代北蕃部,光其铁杆沙陀三部就能抽三四万精壮,若是极限征兵,五万人亦可得。昭武九姓若从征,几万丁壮也不在话下。有这些部落守着代北,再在雁门关等重要关隘屯兵留守,除非有人投降献关,或者放纵北兵南下,不然很难逾越过去。 河东,邵树德也去过两年,真的是形胜之地。西有黄河天险,东有太行山脉,都不好打。只有一南一北两个方向,但代北关隘众多,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除了沙陀三部、昭武九姓之外,还有北边五部,素来与李克用亲厚,五万以上的兵马也是拉得出的。 如此形势,苦战数年,兵败的可能性很大。即便惨胜,亦只得了代北那一堆蕃部,这有何用?太原府精华之地,已被宣武兵占矣。 相反朱全忠,攻河东就要方便多了,只需占了泽潞二州,便能兵围晋阳。历史上其实也是这样的,泽潞是太原府的命门,一丢失,汴兵就直趋城下,李克用差点跑路。 暂时不宜招惹李克用,先易后难,把能啃的地方啃了再说。 凉州嗢末,人口也不少,不敢说全部是汉人后裔,至少六七成是,剩下的则是吐蕃、党项、吐谷浑、回鹘等部族的大杂烩。 就在二十余年前,嗢末首领鲁氏还跟着高骈到蜀中去,与南诏作战。不知道过了这二十年,忠心还剩下几分。 “起来吧!”邵树德说道:“顺义军新立,还未建下功勋,过些时日给你们一个机会。” “末将但遵大帅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休休应道。 李铎、何絪二人也齐声回应。 第035章 观察使 “符将军,此军如何?”贺兰山下的牧场内,邵树德马鞭遥指道。 他指的是正在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