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那边怎么说?”庞师古继续看着在雨中若隐若现的河清县城,问道。 “李将军”就是李晖,东平郡王的八十元从老人之一,管着水师。 “李将军说,他已派人前往洛口、汴口,征集船只,不日便到。”萧符答道。 庞师古点了点头。 这几日,虽然下雨,但汴军一直在加固营地。尤其是黄河岸边一高处,修建了两道营栅、一道壕沟,这会正在造简易桥板,打算下桩建栈桥,让水师接应。 此事机密,他也是趁着下雨在弄,不让夏军知晓。 撤军的命令已经下达,东平郡王亲自发出的。 老实说,庞师古很不甘心,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数日前夏军反击,一扫之前被动挨打的态势,大军前出,猛冲猛打,让汴军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将夏军凶猛的反击遏制住了,但前线将士心理大受震撼,尤其是被打残了的坚锐军,已经无力再战,只能让他们先撤了。 战斗力相对低下的土团乡夫会第二批撤离。 精锐善战的衙军主力留守营寨,接应各方。 “萧将军——”庞师古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大帅下令撤军,可是因为其他方向有变?” “有的。”萧符点了点头,道:“濮州方向,朱瑄不知道为何,突然率兵出城。夏贼蕃将李仁欲、拓跋仁福率六千骑呼啸而至,王重师、贺德伦迎战,击退郓兵。夏贼骑兵冲了一次长剑军,损失惨重,随后便避而不战,只专事劫掠。此等蕃人,固不愿为邵树德卖命,但对财货极为渴求,听闻在郓镇时便多有劫掠之举,此时又劫曹州,甚是麻烦。” 朱瑄的出手,是促使朱全忠下令退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家兄弟活跃起来,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虽然这对郓镇本身未必是什么好事。但这种武夫,没人可以控制他们,没人能让他们屈服,他觉得看到了机会,就出手了,就这么简单。 “朱瑄、朱瑾,死灰复燃。”庞师古叹了口气。 当初攻灭时溥后,本来就要移兵攻兖、郓了,但折宗本在南阳三路出师,声势浩大,生生逼得汴军改变了战略方向。 折宗本被压回去后,丁会趁势攻入唐州、随州,邵树德为了给他岳父减轻压力,又从河阳方向发动攻势。这翁婿两人,配合得妙啊! 如今,汴军主力尽在西侧,东侧的朱瑄又活跃起来了。 河南四通八达之地,突然变成了四战之地,让人极为懊恼。 “都将,连日阴雨,双方都无法动兵。眼看着雨势将歇,不如将寇将军所部召回,徐徐退往孟州?又或者,先将不善战的土团乡夫召回?免得仓促间,他们跑散得到处都是,白白给夏贼捉去。”萧符又建议道。 “张慎思刚到济源,他舍不得轵关的那几千人。”庞师古说道:“邵贼似是嗅到了风声,遣兵猛攻轵关,不计伤亡,死死咬住了守军。” 轵关守军本有七千余,这会应是不足七千了。你让他们怎么撤? 撤一部分?那剩下的人士气可就崩溃了,怕是和你争着跑路比谁快。 不撤的话,让他们钉在那里,那可就是弃子了。 这就是注定有人要被牺牲。 不甘心啊! 庞师古左算又算,不觉得这仗会败。 便是怀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