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比烂! “待到晚间,派人出城传讯。分两批走,一批向西,经仪坤州去寻梁都头,一批向东,去扶余府禀报圣人。”见契丹人没有主动攻城的意思,韩知古放下了心,吩咐了几句后,便下了城头。 接下来,他还要督促部分留守的百姓赶制箭矢,准备修补城墙的材料——万一契丹人想不开,真的攻城了呢?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同时,他也在努力分析如今的局势。 阿保机的南下,充其量只能算是劫掠。他应该没有与夏军决战的勇气,也就只能骚扰一下,捞点好处就撤。 圣人也是将他看扁了。只征发了部分营州蕃兵在草原上游荡,作为大军侧翼的遮护力量。再加上七圣州本身的驻兵,只要没有出现大面积叛乱,阿保机就没有任何机会。 相反,如果他犯点错的话,就可能被柔州行营咬住,再吃一次大亏。 吃亏之后,如果处置不当,或者损失太大的话,阿保机匆匆捏合的契丹残部、乌古、霫人的联盟,将又一次土崩瓦解,不复为患。 “我本是月理朵的媵臣,自该向月理朵效忠。我没有任何对不起阿保机的地方……”韩知古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心情平静,迈开大步走了。 ※※※※※※ 五月底的时候,邵树德抵达了仙州理所扶余县,这将是他阶段性的驻跸之所。 也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七圣州及永安宫传来的消息,于是询问了一下月理朵的意见。 “陛下,阿保机南下,只是劫掠罢了。”月理朵说道。 “为何这么想?”邵树德问道。 “阿保机现在急需胜利来挽回威望,但又承受不了失败。”月理朵分析道:“因此,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战场走势,一旦见到王师主力,就会闻风而遁。反正这会他应该已经占了点便宜了,就此撤兵也能交代得过去。” “你真是看透了阿保机这个人。”邵树德叹道:“你若为男儿,海里什么的早就没位置了,都得靠边站。” 说完,他不再关注这个方向,找来陈诚、赵光逢等人,一边巡视仙州郊野,一边谈些沈州开发的事情——辽东道转运使张全义、仙州刺史韩从允也在场。 老张的工作能力没的说,那是顶呱呱的,邵树德很满意。因此,他让随驾服侍的储氏留在城中,不再露面,虽然老张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张全义对仙州的开发主要集中在扶余县。去岁入冬之后,组织人手加固城池,修建了很多牲畜栏,同时清点各地物资,互通有无。 辽东有个特点,因为道路、水库等基础设施奇烂无比,夏天降雨较多,经常爆发洪水,淹没道路,因此下雪后的冬季其实承担了不少的运输任务。 这种奇怪的状态甚至一直持续到了伪满洲国时期。春天翻浆期到来后,道路泥泞,夏天又屡屡爆发洪水,因此干脆等到土地冻得坚硬之后再大肆运输——马车、牛车、雪橇、爬犁,有什么用什么,天然河道成了高速公路,比驿道还平整,也是一大奇景。 张全义清点各地物资后,不辞辛劳,组织人手转运。同时又整顿了各地驿站,甚至连渤海国时期的狗爬犁驿站都仔细考察了,试图重建,恢复运营。 开春之后,组织百姓进行春耕,这会已经下种,长出了春苗,看着就很喜人。 “陛下,扶余县本有耕地六百余顷,皆已下播。又有闲田千余顷,已播种三百顷。”张全义介绍道:“种的都是糜子,明年臣会让人试着种一些小麦。如果小麦不行,那就种黑麦。臣来之前,就让人从参州运了一批黑麦种子过来,挑的个大粒圆的种。司农寺也会运一批新培育的种子过来,大概七月到……” 张全义的介绍主要集中在农事上。看得出来,他很熟悉这些事情。 “扶余才这么点人,要种千顷地,忙得过来吗?”邵树德问道。 “陛下,昔年吐蕃人如何种青稞的,奚人便怎么种糜子。”张全义回道。 邵树德懂了。 吐蕃人种粮食,撒下种子后就不管了。 反正土地极多,广种薄收便是。平时放牧,八月秋收时男女老少齐上阵,突击抢收一把,能收多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