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算科大部分到海陆关口担任关令(从八品到从九品不等),或出任大州坊市市令(从九品上),少数佼佼者进入税务监,出任各级职务。 这个安排,基本算是人尽其才了。 这些人,在四品以下,也很难转任地方行政官员。他们处于一条上下垂直管理体系中,因为专业性太强,只有做到高位之后,才有可能出任道或六部九寺官员。 不过,对学数学的士子而言,这仍然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厚遇。税务监的存在,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有了强大的靠山庇护,毕竟税务监主官可是政事堂成员之一。 农科、明法科的去向,与进士科大同小异,担任基层县一级佐贰官员。 邵树德耐心地看完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十分满意。 他知道,形势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继续坚持个几届,威力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了,毕竟这是一个量变产生质变的过程。 曾经唯我独尊的进士科,随着时间推移,必然会被冲击得不像样。 三年之后,营建、医科亦将开始按道分取名额,分别录取24人、22人。 邵树德曾经打算削减进士名额,但与宰相们仔细算了一下之后,发现每科(三年)二百多人的录取名额完全可以安排得过来,并不会造成冗官问题,便作罢了。反正届时进士科的比重已经跌破50%,往40%的方向迈进,统治性地位遭到严重削弱,没必要了。 处理完这些事后,邵树德便准备东行了。 三月初十,他在南郊祭天,同时检阅禁军马步军士,发放赏赐。 三月十二,礼部尚书王溥薨,辍朝三日。侍郎杨注接替其职,但并未获得进入政事堂的资格。 三月十五,银鞍直指挥使种彦友率五千人西行,前往西域。 禁军各部,陆陆续续抽调了一万多人一同前往安西道,接替龙骧等军将士班师。 与波斯议和成功,并不代表战争彻底结束,更不代表能够掉以轻心了。 邵树德没这么天真。他第三次削减了西调禁军的人数,但并未彻底停止驻防。银鞍直及铁林五军总计一万多人,就是他派往西域的定海神针。 这种驻防行为可能还会持续个几年,期间会进一步削减人数,以减少开支。 这既是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是维持禁军战斗力的一种办法。 与此同时,他下令从横野、平卢、落雁、广捷四军中抽调精锐三千余人,调入禁军,与五大院的数千新兵一起,补充缺额。 杂牌部队,至此还剩六万人上下,离被彻底“消灭”是越来越近了。 而五大新兵院的人数,基本被压缩到了十万人以内,平均一家不足两万。再过几年,会进一步压缩到一万五千人上下。 在训军士受到了枢密院的大力整顿,尤其是陕州院,近年来屡遭批评,因为输送的兵员质量达不到预期。如果整顿后还没有起色的话,这个处在东西二京之间的新兵院将面临裁撤的噩运。 忙完这一切,三月十六,邵树德留太子监国,亲领官员、宫人、嫔妃、侍卫及随驾军士数万人东行,前往淮海道。 ※※※※※※ 四月的黄河又成了一条交通运输干道。 东行的路上,邵树德有时候会登上山坡、高塔,瞭望远方。 此时的黄河,温柔、恬静、悠远。 它驯服地给人们提供各种便利,灌溉、运输、捕鱼乃至饮水,哺育了两岸无数人民,堪称河南、河北的母亲河。 晚唐以来,黄河只决堤过一次,地点位于滑州,为朱全忠所掘。 汹涌的河水淹没大地,造成了严重破坏。虽然百般抵赖,时过境迁之后,这笔账依然牢牢地扣在老朱头上。 掘黄河是有报应的。 朱全忠掘了一次之后,他儿子也掘了一次,然后就遭报应了。 当李存勖带着百般拼凑出来的不到两万步骑,孤注一掷豪赌,从郓州方向杀往汴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