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精良,甲胄俱全,经验丰富,技艺高超,最关键的是,敢打敢拼,气焰十分嚣张——甚至可以说凶悍。 他们还眼高于顶,非常看不起他们这些出身奴部的人,只关心圣驾的安全,其他一切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你若是惹恼了他们,是真有可能被真刀真枪干的。 天雄军游骑走后,一干奴部丁壮将打来的猎物献上,遥遥看了几眼圣驾所在处之后,便离去了。 此时的邵树德,正站在一座临时搭起来的高台上,看着远处草原上星罗棋布的帐篷。 榆林、沃阳、洪源、仙游、长夏、永安、永和、永宁、永定九大行宫的人都来了。 榆林宫就在胜州,沃阳宫在参州,这是两个离得比较近的。 洪源宫位于河陇之间,原六谷吐蕃旧地。 仙游、长夏二宫位于燕山以北。 永安、永和、永定、永宁四宫,地理上属于辽东道。 这四处行宫中,后三者以沙陀为主,其实没其他行宫那么听话。最近几年,也不是没有过叛乱,朝廷甚至征发过黑水女真兵会剿,很是费了一番手脚。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叛乱了。原本居住在代北,现在换到了辽东,还是北半部分的苦寒之地,若说心里没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们设立时间不长,至今也就十来年的样子,朝廷威信还没达到能让他们不假思索听命的份上。 邵树德曾经答应照拂沙陀三部。如今看来,照顾得确实有点“好”。 其余六个行宫,因为经营时间较久,整体而言非常恭顺了,甚至可以在西域屯田,可见一斑——对中原武夫来说,屯田是很难想象的一种事情。 九大行宫,亲疏有别,服从程度不一,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郎……”邵树德站了一会之后,觉得乏力,便坐了下来,轻声说道。 “父亲唤儿何事?”邵承节恭敬问道。 “这——”邵树德手一指,说道:“便是为父要交给你的真正家底了。非朝廷家底,实乃我邵氏家底也。” 密密麻麻的帐篷之外,已经有很多人在铡草、挤奶、做饭了。 得益于司农寺多年来的努力,现在的草原诸部,你不会种点地,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在普通牧民的饮食之中,谷物的上升速度较快,虽然还没到取代牛羊奶的地步,但日常生活确实被极大改变了。 他们会做饭,做得越来越多,这是潮流,也是大势。 “诸宫奴部,这次总计来了三万人左右,皆为各宫一时之选。”邵树德说道:“你好好与他们打交道,拉好关系,今后好处多多。” “儿知道了。”邵承节说道。 “知道为父为什么把他们称为邵氏家底么?” “或许是听话吧。” “不错。”邵树德说道:“他们有过战争经验,战斗力不弱的,最关键的是,北衙枢密院没法管他们。各大奴部只听朕一人之命。待过几日,他们也会开始听你的命令。所以,这才是邵氏真正的家底啊。” 邵承节轻轻点头。 他知道父亲在奴部身上投入的资源比较大,给了很多赏赐,教授他们种地,多年下来积累的装备也很好了,故即便是土团乡夫的底子,战斗力也相当不俗。 最近几年,又加大了教育资源的投入,从中原发遣了许多读书人过去充当教谕,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并鼓励他们考科举。 从种种举措来看,父亲对诸宫奴部是有很大期待的,并不仅仅把他们当做军队来源看待。 “做事首先要有自己人。”邵树德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但自己人可不容易寻找。有些事,如果被底下官员联合抵制,或者阳奉阴违,便无法推行得下去。阿爷把诸宫奴部看做自己人,至少是一个制衡,让外朝官员们不敢乱来。你想想看,如果朝官都反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