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冷意吓得酒醒了大半,不敢接话。 骆恺南没功夫理会这个撞枪口上的倒霉姑娘,大手一挥,揽过吴迪:“走,去酩酊。” 酩酊酒吧离晋城大学稍远,消费偏高,去的学生很少,多是社会人士,故而布置得也更成人化,通红的灯光往人脸上一打,所有身处其中的客人都仿佛酩酊大醉,特别有氛围。 一行人进店的时候,店里刚好还剩一个空桌,七八人围桌而坐,立马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暗戳戳的打量。 骆恺南身高腿长,一件黑背心藏不住偾张的手臂肌肉,年轻野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狠狠滋润了某些被工作折磨得身心干涸的社畜,想上前要联系方式的人不在少数。 可惜他们今夜运气不好,骆恺南坐在c位一声不吭,摆出一张不想被打扰的冰山冷脸,浇灭了许多人的蠢蠢欲动。 “骆哥,你都没怎么喝,来,跟我干一杯。别担心,你爸过两天肯定消气了。”一朋友举着酒杯来敬他。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依我看呐,你爸就是太不知足了,你那款游戏卖了……卖了多少来着?” “百万份!”吴迪插嘴,“而且只是ea阶段,不是正式版,没有营销就能卖这么多,老牛逼了。” “对对对,我爸要是有这么牛逼的儿子,做梦都笑醒了!” “你能跟骆哥比?人家这计算机竞赛全省第一的脑子,就算不做游戏,去当程序员肯定也是年薪百万!” 骆恺南听见“程序员”这三个字就想起骆老头的唠叨。 总说他做游戏赚的钱全投进开发里去了,等于分文不赚,甚至可能会血本无归,风险太高,不如去大厂应聘程序员,体面又高薪。 烦得很,这些道理他并非不懂。 骆恺南举起酒杯应付了一口:“别提了,喝吧。” 这群人里除了吴迪,都不知道,骆老头这回是真气得差点掀翻了家里的房顶,不仅将他赶出家门,还扬言要他饿死在外边。 前几天交完房租,生活费只剩三四千,游戏开发资金又不能动,今天这一趴喝完,下个月恐怕要流落街头了 其他人只当他们爷俩闹了点小矛盾,骆校长因为自家这个造次的逆子大动肝火也不是一天两天,想过的整治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约是山穷水尽了,骆校长此次使出了一招谁也没料想到的奇招——将叛逆儿子赶出家门不说,还抓到了自己学校,丢给哲学系最刻板严肃的教授打杂,顺便旁听一学期的哲学课,接受思想的熏陶改造。 所有朋友听了都笑得喷酒。 骆恺南从小到大都是纯理科生,让他多背几首古诗都能把语文书撕了。 有人问:“骆哥,你干嘛真听你爸的啊,不去他又能拿你怎样?” 骆恺南放下酒杯:“谁听他的,给他面子,走个过场而已,明天就不去了,那教授一张嘴就像念经,我差点站着睡着。” 一群人哄堂大笑,听他语气没那么冷了,连忙借着这个话题炒热气氛:“哲学系嘛,一听就是老古板待的地方,那教授长什么样?是不是中年秃头、拿个保温杯?” 那倒不是,骆恺南心想,还挺年轻的。 教授姓詹名子延,准确来说是副教授,今年三十一,长得清俊斯文,典型读书人的气质,身型高高瘦瘦,比一米八八的他矮一截,与他说话的时候要稍稍仰头,推一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 骆恺南记得他爸介绍时说,这位教授二十七岁就博士毕业,留校任教三年就评上了副教授。 相当优秀的履历。 骆恺南也因此多看了对方两眼。 当时詹子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