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态直到骆恺南出现之后才有所改变。 他开始每顿吃肉了,也开始下馆子了,甚至挑战了味蕾、尝试了刺激的辛辣口味。 究其根本,或许是因为骆恺南太强势。 他的同事,比如高旭,倘若看见他吃得少,只会劝他多吃点儿,劝不动也就罢了。 但骆恺南会盯着他吃撑,不吃完不准离开,凶得很。 这么一想,需要被约束管教的人,或许是他自己。 他也想要这样的约束。 许多人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向往广袤无垠的大海,而他向往的,却是一个束缚住他的锚。 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并非真正的自由,而是一场无人问津的流浪,没有人在意他去往何方。 由奢入俭难,詹子延勉为其难地吃完了这顿粗朴的午饭,一看时间,已近两点,立即抱起教材,匆匆赶到教学楼,给嗷嗷待哺的研究生们上课。 结果一进教室,就看见了被学生们包围的骆恺南。 朱宵没注意到他来了,正在提问:“那游戏什么时候发售啊?” ……所以是熬夜玩游戏才晚到吗? 詹子延略感失落。 没能成功改正骆恺南的不良作息,得再接再厉了。 “上课了。” 朱宵听见提醒,立刻坐回位子上,小声道:“你太厉害了,骆哥,怎么不早说你会做游戏啊,加油,等你的游戏发售,我一定买爆!” “嗯。”骆恺南随口回,沉冷的目光盯住了讲台上的男人。 课上,詹子延点了几位学生回答问题,原本也想点骆恺南的名,可瞧他熬夜过后的脸色似乎隐隐发黑,想让他多休息,就没抽他起来。 谁知下课铃一响,骆恺南迅速起身,不由分说地把他从讲台上拽走了。 一群想问问题的学生面面相觑。 “骆助教……怕不是有什么背景?” “肯定的,正常人谁敢那样拽詹老师啊?” “詹老师其实也没那么高冷,之前他发的朋友圈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头像还改成小猫了,好萌哦。” “喜欢小猫咪的人高冷不到哪儿去啦。” …… 走廊的拐角处,能听见学生们下课后陆续离开的喧闹,却很少有学生拐进这儿来,因为这一条通道是老师们的办公区域。 除了詹子延之外,其他哲学系的老师都不常坐班,有需要就来这儿备课批作业。 眼下这一块地方无人来往,骆恺南就把人堵在了墙角。 詹子延稍稍仰头,正视面前高大的男生,开口就是一句责备:“你今天来晚了。” 骆恺南扬起眉梢:“晚就晚了,关你——” 詹子延一条胳膊夹着书,不方便行动,抬起另条胳膊,帮他压下翘起的衣领,轻轻抚平,然后重新看向话音突然中断的他,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 骆恺南没那么容易心软,深吸一口气,眉宇间的凶狠再度凝聚,准备施压警告—— “以后别晚到,起码来吃午饭吧。”詹子延很浅地笑了笑,含着些许不自知的怅然,“习惯跟你一起吃了,你不来,我吃的都少了。” “…………” 第二次蓄力被打断,骆恺南忍无可忍,扬起了手—— “啪!” 一巴掌拍在了詹子延脑后的墙壁上。 “……知道了,别撒娇,先听我说。” 第22章 心跳扑通扑通 这一巴掌拍得很重。 掌风扫过耳畔,细软的发丝轻轻飘起,如同九月秋风中的疏疏细雨。 詹子延总是这样,温润而泽,潮湿如雨,让人心里暖乎乎的,也沉甸甸的,生出许多柔软与怜 骆恺南不明白,自己的火气为什么还没发泄就烟消云散了。也不明白,自己的视线为什么粘在一个男人的脸上挪不开。 这个男人又瘦又平,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黑裤子,脸上也总是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仿佛没有喜怒哀乐。 可这个男人对他笑一笑,他就情不自禁地心软。 詹子延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这一巴掌里蕴藏的怒气,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没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沾着的粉笔灰,脸颊转瞬间白了一片。 “你在生气吗?怎么了?” 骆恺南俯身,近距离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抬起手,拇指轻轻抹过他微凉的皮肤,擦去了那块粉笔灰。 “别再打小报告了,你不是我的人吗?” 这句话相当有歧义,詹子延愣了两秒,问:“什么意思?” 骆恺南直言直语惯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