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你心里想法,便没有一口?应下,只说了其中利弊,以及最一开?始说好的,你不管面?授,只通过书面?指导,是冯贺先违了约,惹了你不悦。” 姜婉宁眉目并不见舒展,低声说了一句:“不是违约不违约的问题,是——” 话到嘴边,她却不知如何表达了。 她是有些不悦的,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冯贺打探她身?份,又将她身?份挑明给家?人的缘故,她好像更是厌烦,明明是她做的事,最后偏要归功于一个并不存在的先生头上。 而?这所有所有,只是因为她是女子。 但凡她能换个性别,莫说只是罪臣之子,便是罪臣本身?,只要有真才实学,只怕也有数不清的人上门求教,而?非像现?在这般遮遮掩掩,全然被束缚在了女子之身?上。 可是,求学的本意不是为了上进?吗?又为何要在意男女之别? 就说她之前在京中认识的一些闺中密友,哪个不是自幼熟读诗书,更甚者,她们比书生还多学了琴棋书画,还学了管家?做账,又或者什么厨艺针绣…… 真论本事,还说不准谁更胜一筹呢! 她赌气道:“不是要谢师吗?我?应了便是,如今冯家?二?老也知道了,没有什么老先生,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女夫子,他们要是还愿意设宴谢师,那我?就去?,总归他们不嫌丢人就行。” 陆尚先是一愣,而?后却说:“阿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姜婉宁扭头,额间还有未散去?的薄怒。 陆尚好像明白她的想法了,欣慰过后,又不觉有些心疼了。 若是姜婉宁生在另一个时代,依着她的才学,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只可惜…… 他笑着把对方?拉过来,跟她手贴手腿贴腿:“我?刚刚不是说,他们要大?办宴席吗?那时候冯家?二?老就知道你身?份了,他们也是纠结过的,但最终还是忽略了你的女子身?。” “阿宁没听说吗,百姓们提起冯少东家?,第一反应就是——” 商户之子也能得中案首? 这偏见就和?“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般,在太多人心里根深蒂固。 眼下冯贺压了许多学子一头,可是叫冯老爷扬眉吐气,既然商户之子都能高中,什么老先生女夫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老爷都想了,等到了谢师宴上,他一是要大?大?夸赞女夫子的才行,二?来还要炫耀他们商户人家?也有争气的,就是大?多数人不看好的女人商人,也能叫他们改了观念。 “人家?二?老根本没想那么多,全是被冯少东家?给误导了,到最后也没能跟你讲个明白,反叫双方?都误会了去?,幸好我?挑明问了清楚,不然只怕结了怨。” “啊……”姜婉宁愣住了。 陆尚笑问:“那我?去?给冯家?二?老说,你答应赴宴谢师了?”说着,他作势下床。 姜婉宁一个激灵,赶忙拽住了他:“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乱说的,我?以为他们……”也嫌她上不得台面?,只肯私下送些银钱了。 “那?”陆尚捏了捏她的指尖,“冯夫人说,今晚还想上门一趟。” 姜婉宁沉默片刻:“……那我?去?见见冯夫人吧。” “好,都听你的。”陆尚点到为止,并不干涉她的决定。 简单说完这事,剩下的就全是欢喜了。 陆尚喜气洋洋地跟她算了一笔账,黎家?这趟木料的总价值在三千两左右,按着说好的二?成间人费,到他手里的便足有六百两,就算抵去?商税,还能剩下五百多两。 这些钱足够将买宅子租宅子租车马的钱补上,之后再有什么花销,就全是从自家?拿钱了,再也不用怕提前挪用了货款,事到临头补不起的情况。 陆尚说:“间人费要等物流队都回来才能拿到,这一批押货的长工累了三四?个月,回来后少不得放几天?假,再就是他们这段日子的工钱也一直押着没结,等我?过两天?再算算。” 说起工钱,姜婉宁提到:“之前年关我?给长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