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市井打扮,压了压帽沿微微遮住半张脸,翻出二楼窗户,沿着墙边砖缝三两步就这么溜了下去。 院门口,眾人守半天也累了,有些还在睡梦中,突然一个身影就当着面翻出来落地,在反应不及时往大街上衝了出去! 「那是甚……?」 「是温徇!他出来了!」 「堂堂一个将军敢做不敢当!居然丢了一家子自己跑?!」 「追啊!别睡都起来!有傢伙的抄傢伙、没傢伙的撒腿追!可别让人跑了!」 温徇狂奔过整条豪宅区,窜入混乱的人流,脸上满是张扬笑意。 他好久没这么嚣张地跑了。 可是就在一个转角,对街窗口闪过诡异银光,温徇本能一震,瞳眸骤缩。 一切都慢了下来。 温徇下意识闪身,却仍旧没有避过震天的枪响。 碰──! 子弹穿过几十米外嵌进右腿关节,带出一片腥红色的血花。 温徇闷吭一声抓住路灯,险些跪倒在地,惊骇瞬间遍布全身、冷入骨髓。 这不是他预定的死亡。 林映煋没必要在这路上害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死。 那会是谁? 可温徇没空深思,后方追兵随着推挤声越来越近,他只能扶着墙一瘸一拐继续上路,冒险将路线拐出预定之外的巷口。 然而电光火石之际,他被架住了。 温徇右脚施不上力,硬生生被那人往门里拖了半步,眸光一凛,试着用左脚抵住门框,反手拧向那人脖子…… 「别动!」 熟悉的声音带着着急,温徇心思和身体放松的瞬间,一缕熟悉的体香溜入鼻腔,他仰头往去,只见朱掣焦躁地将他拖进门内靠墙坐好,然后左看右看拎起地上铁桶往积水槽里捞了就往门口泼,来回三次才把血跡冲掉。 这里是某家店的后厨,此刻灯光昏暗,除了二人外没有半个人影。 朱掣丢下水桶,匆忙跪回温徇身前拖住他的腰把人架起来努力往屋前带,咬牙道:「血冲掉了还是有水痕,他们一定会怀疑追上来,我们先绕回去……」 温徇右腿像被辗过,但几乎被刺痛吞噬的目光却柔和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门外,声音越来越近,冷汗从朱掣额前翻滚滑落,温热的血顺着温徇裤管、淌上他的、浸入裤腿、沦入鞋袜,又浸施了几块地,擦不尽的血在涌,腥味扑上鼻尖,朱掣眼眶一红,说出来的每个音都在发颤:「林映煋告诉我的,只是你现在受伤了,现在外面不只你安排的,还有人放冷枪,我本来想直接带着你跑,但是你现在腿伤了,你的腿……子弹、子弹还在里面,不能乱动,不然我本来可以……操!你再撑一下,我们逃得出去的,林映煋说了,隔壁街有……!」 可话音未落,经过最后一张厨房桌时,朱掣胳膊一凉。 匕首划过肌肤,在他使劲托住温徇的手上割出一道口子。 朱掣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力道往他伤口重重一掐,害他疼的一下脚软被推开跌坐在地。 只见温徇半靠在桌上借力站定,眸色温柔地俯视着他,轻声道:「对不起。」 朱掣一愣,手脚并用爬上前就要拽人,可温徇直接抄旁边空汤桶往头上一扣害他又跌坐回去,等朱掣手忙脚乱掀锅一看,人已经拖着脚从窗口翻了出去。 身影从眼前消失,朱掣心里登时空了一块,满腔悲愤涌上心头,他用力往窗口扒过去、带着哭腔朝没入人群的背影吼道:「操你妈的王八蛋!给我好好活着!等我去找你!你还欠我一顿揍!知道了吗!是你欠我的!你欠的──!」 追兵带着棍棒破门而入。 他被当作遇袭受伤的店主扶起来,可当那些人正循着痕跡要往窗口继续追时,朱掣忽然将那个看起来像头儿的脚步拌住,在对方为难的表情下抱住人大腿像个哭闹的孩子倒在窗口前发疯撒泼,伤口随着拉扯撕开,鲜血淌在磁砖上、怵目惊心…… 温徇跳出窗外后脚扭了下跪倒在地,正好压在受伤的地方,冷汗浸过面颊,他咬牙支起身,一瘸一拐往原来路线的跑去。 即便要死,他也不想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