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妖气小心翼翼地在颜洵的体内游走,时而在她受伤的筋脉间停滞片刻,似是在心痛地抚摸着她身上的累累伤痕一般。 半晌,男人将妖气全然收回,松开了贴在颜洵后背处的双手,“阿洵如今已是恢复得不错了。只需继续静心调养便好。” “太好了。”颜洵松了口气。她对自己的身体自是有数。不过此人的修为更是深厚,既然对方提议要帮她查看,依着两人从交甚密的关系,颜洵也不会同他客气。 “不必担心。我这些年也搜罗了不少天地灵宝,定然会保你很快恢复从前的实力的。”虽然已是不知年庚几许,但男人露出这种年少自得的神情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仿佛他理应就该如此意气风发,剑指天下。 这样的他,倒让颜洵无端想起了那位同样喜穿红衣的少年。她勾起嘴角,学着此人时常挑逗自己的口吻,“如此说来,倒真要谢谢你了,琚翔。不对,如今是该叫你‘至德陛下’吧?” “你发现了啊。”像是只偷吃被抓的狸奴,琚翔眼皮上掀,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美人,瞳孔中的小心翼翼不做任何掩盖。 颜洵无奈地笑了,“怎么?这是很难猜的事情吗?我早该注意到你们两人的相似之处。真是没想到我们千防万防了那么多年,一直小心守着封印,实则你这个被看管的对象却早就溜了出来,还大摇大摆地装作是天衍宗弟子。” 她也是刚刚见到红衣男子时,方才恍然大悟的。真要计较起来,不论是在识海还是在天衍宗,琚翔其实从未对她掩饰过自己两种身份的相似之处。 只是之前,都被颜洵自己忽略了。 “我……阿洵不会是恼了吧?”琚翔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地放软了声音,甚至也顾不上自称为“孤”,只絮絮解释着,“千年前你同那个妖族在思过崖边打斗,正巧那道束缚我的封印即将失效。法力将封印掀开了一个缺口,虽不至让我本体逃出,也还能以一魄重回人世。” 原来是这样,颜洵自嘲地抚额。 天衍宗数代人守护的封印,终究还是因着她这位门下弟子的失职方才功亏一篑。幸好的是,琚翔远非传闻中那般劣迹斑斑的恶妖,否则她怕是自刎谢罪也不足以弥补让这世间生灵涂炭的过失。 “后来,你便上了琚翔的身?不对,你既然说了你是琚翔,可那个少年又是何人?” “不过是些借尸还魂的小把戏罢了。我被束缚在崖底多年,本就法力极弱,又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汲取天地妖气,方才勉强自保。正巧有一日,遇到了那个少年的尸首,似乎是他下山试炼时,误遇上作恶的妖,被对方掏了心。我认出此人身上天衍宗的腰牌,就顺势化作了他。”柔软的尾尖试探地去勾颜洵的小指,见到她似乎并不反感,进而放肆地用自己将那只小手全然包裹住。 他未曾言明的是,即便那一缕魂魄的力量十分微弱,他却依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她的识海,让心上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已经在崖底注视着她太久。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观察那道束缚他的金印是如何在光阴的蹉跎中失去光彩,以及偶尔几次,那个名为仰景的道君带着她同另一年纪相仿的男子,教导他们合力施法的身影。 没错,即便他的心上人是要将他继续困在这无趣深渊,他依旧用如火的视线热烈地追逐着她的身影,就算自知是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他知晓了心上人姓名。颜洵,同她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