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的大众驶离夜总会的一路上,傅如苓想了无数个更为合适的终点,却没想到最终的目的地会是一家酒店。 傅如苓意外于金姝贞的选择。那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到对于安排一个她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奢侈到堪称浪费。 就这个问题,金姝贞是这么回答的: “不过是一家酒店罢了。” 电梯门打开了,金姝贞走出电梯间,一面前进一面左右张望,在无数门牌号中寻找属于她们的那一个,“姐姐以前不还是这里的会员么?随便住住就好。” 她看向金姝贞的背影。 不到半年时间,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当初在咖啡馆忙碌的学生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身外之物,就连袜子都是昂贵的奢侈品。对了,方才在楼下结账的动作也很熟练。 以前的她满眼都是社会性的渴求与欲望,现在的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傅如苓不合时宜地想起临走时,小红对她的交代: “白苓,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清高,但事到如今,你就算不会讨好也一定要学,你要让她爱上你,离不开你,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自由,明白么!”小红看着她,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 “讨好”放在这里是一个太过龌龊的词。在她看来,她并非是讨好一个年轻的alpha,而是讨好记忆中那个哇哇直哭的婴孩,那个被她看着长到四岁的亲生的妹妹。她至今记得第一次抱她的感觉,热的一个身体,那么小,一天天长大,从只会哭笑,到咿呀学语,到会爬会走,会跑会跳,然后用极可爱的一双眼睛看着她,叫着她姐姐。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妹妹,深深的悖德感同翻涌的情绪凝成了一股类似反胃的恶心。 傅如苓没有办法面对她。 ——浴室的水声停下。良久,金姝贞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浴袍系得松松垮垮,一条深v的光景从她的脖颈开到乳房以下的位置。 傅如苓坐在床边,双手交迭在大腿上,垂着头,她没有注意到感觉恶心的自己此时竟然像个等待审判的良家妇女。她抬头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帮她擦了头发。 金姝贞眼睛闭着,昏昏欲睡地仰着脖子。按她成长的环境,她的皮肤不应该如此白皙,可她此时偏偏就是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都闪耀着光彩。 傅如苓听着吹风机的嗡嗡声,问她:“晚上留下么?” “不可以,”金姝贞懒懒地躺下来,倦怠地将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会被妈发现的。” 傅如苓从没叫过金昭华“妈”这个称呼。 “姐姐,你也要小心一点,平时尽量不要出门,等我进入公司再帮你跟妈好好谈这件事。” ——她更没注意到,定义模糊的一句话竟然成了她心中的圣旨。 她主动切断了一切社会性的来源,除了客房服务员与女孩以外,没有来往的人,没有说话的人,就像一只被困在豪华殿宇里的虫子,把触手可及的一切当作世界的全部,果真不再出门。 而那段时间,金姝贞便轻而易举成了她世界的恒星,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乐统统围绕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进行,每天她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悲哀地祈求着她的出现,而等她出现后,便更为悲哀地感到满足,让她显得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殷切地给她倒水,问她饿不饿,累不累,需不需要帮她按按。 “没事,不用。”金姝贞头也不抬地回答。 她最近迷上了做美甲,叫了个上门的美甲师,人刚走,她反反复复欣赏着刚出炉的美甲,看不腻。 傅如苓抿了抿唇,心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