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然后拿远处她瞟了无数次的菜和她交换。 第一次来月经是在江家全家共用的车上,经血染脏了真皮座椅。晚上她整顿饭都吃得如履薄冰,等夜深全家都睡了,她摸黑到车库想擦椅子,却触发了警报,把一家人都吵醒。江殚对人说是他的误操作,让她把车的事放心交给他。血就在那时又顺着腿滑下,他抱她进浴室,然后出去给她买来了七八种卫生巾。 她也好,江悬也好,江殚总是注意到一切,安排好一切。 但他的关怀备至从某一天起就与日俱减,直到高一盛夏他打她屁股的那个傍晚,彻底消失无踪。 她想江殚大概是对她失望了,她不是他期待中的优秀妹妹。她答应他照顾江悬,然后害江悬被罚,雨水过敏进了医院。他要她出国,为她规划好青云直上的坦途,她不识好歹,坚决拒绝。 他逐渐和时南雁的形象重迭,她使他失望,就像她没长鸡巴让生父失望,就像她永不休止地让母亲挑出刺来。 她的人生就是不断被寄予期待,又使人失望的反复。 但所有人都可以给这不值得过的人生加码,反正生母生父也没让她过分期待过。可她期待过江殚。 她期待他是不一样的。 江殚把一只只虾剥好放到她的接菜盘里,热汤提前盛出一小碗关照她的猫舌。她喜欢阿姨的菜,他就嘱咐:“不要做秋葵、茄子、香菇,姜可以磨泥可以切片,不要切成容易嚼到的,排骨要纯排不要有一块腔骨,水果不要带籽的……” “哥。”她打断他的喋喋,脸有点红:“阿姨记不住。” 阿姨一脸“这个娃子在说什么”的表情:“阿姨记得住,阿姨专业的,我给你背一遍。” 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相信你。” 江殚掌心微蜷挡在鼻尖掩笑,一抬眸跌进了她呆望的目光里,愣怔须臾,收起了笑,又挂上惯常的淡漠表情。好像凄风冷雨赶着路疾至,忽然就乍暖还寒了。 阿姨刷完碗碟离开,时渺把行李箱里的洗浴用品收到浴室,江殚关好空调大灯来到门外:“先回溪柳台的家吧,明天带几套衣服来放这儿。” 时渺把牙刷头的朝向翻来覆去调换,佯作不经意问:“哥,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江殚不解:“没有,怎么了?” 她对镜子里的江殚勉强一笑:“没事,回去吧。” 江殚挡住她的去路:“渺渺,告诉我怎么了。” 她低头看鞋尖,深吸一口气,嗫嗫嚅嚅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了,以前生日你都会陪我过,以前……算了,没事了。” 江殚从她提生日开始就心情沉郁起来,她兀自关上浴室灯,不敢看江殚的脸色,坐到玄关脚凳上换室外鞋,却感觉到身后芒刺一般的注视。 江殚一言不发看着她。她弯下去系鞋带时背部的弧度,她半袖抻上去后若隐若现的腰上的皮肤。 她没有做得不好,她做得太好了。他在最近的距离看到了她为得到认可付出的全部努力。尽力吞咽反感的秋葵,想清理自己弄脏的车,明明害怕新环境却一口答应转学,握着他的手承诺江悬可以放心交给她,然后把他弟弟从一个只会窝在卧室打游戏的小胖子,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他看着她从青涩、笨拙、又百折不摧,一点点变成游刃有余的模样。 然后他开始注意到她有双好看的眼睛,她洗完澡很香。 然后在她生日看见流星扑上来抱他的时候生理起反应了。 然后嫉妒吻她的人。 然后…… 江殚收起目光,终究是什么都没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