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大放豪言:“把所有奴隶都买下来, 送他们回家!给所有人交留城税,让他们不被赶出去!还要请所有人上酒楼吃地瓜!” 封无归:“……” 狄春:“……” 这是什么品种的散财童子! 四只手同时攥住凤宁手中的乾坤袋。 “这样不行。”封无归假笑。 凤宁不解:“怎么不行?我不是要扮夜人愁吗?这样动静就很大。” 封无归咬牙笑:“钱、不、够。” “哦……”凤宁挠头,“这样。” 幼崽对钱财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狄春掰着手指给她算:“奴隶身无分文,对吧,救下一个人,送他平安回家的话,就得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和医药,动辄千里万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你要救很多奴隶的话,更是花钱如流水了——这些钱是收不回成本的,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啊……”凤宁怔怔张大嘴巴。 “赔钱的买卖,绝对无法长久。”狄春道,“你还得按月给手下那么多掌柜、伙计发工钱,他们也需要养家糊口的啊。你想做什么,都得有进账才行,否则这些产业用不了几个月便败光了。” “把人送回昆仑,要有进账才行……”凤宁喃喃念叨,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封无归露出很有经验的微笑:“除非能找个冤大头报销。” 凤宁:“……” 凤宁:“…………” 凤宁脸上出现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昆。仑。君。” 啊啊啊啊——这种奇妙的、宿命般的、坑爹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处理完善后问题,凤宁一行动身返回荆城。 她发现这座城池的气质发生了显著变化。怪火给城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阴影,他们相互之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动作轻缓,说话和气。 整座城看上去十分娴静。 其实倒也不影响正常生活,除了封无归。 他习惯性抬手拍别人时,别人总会下意识一躲,然后不好意思地朝他嘿嘿笑。 拍空几次之后,封无归看起来十分落寞。 凤宁和狄春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跳上去。 一个搂住他左肩,一个搂住他右肩,三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回到辟邪司。 白湘早已等候多时。 她把昆仑奴们安置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临时落脚处。 外人不知底细,根本猜不到这一天一夜之间真相如何,只以为夜人愁在荆城放火,与潜藏在荆城的奸细里应外合救走了昆仑奴。 白湘坦言:“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是昆仑西部小国——昆西的公主。我的族人在战乱中沦为奴隶,被卖到荆城奴隶营。我潜入辟邪司,目的就是为了他们。首座如果要抓我,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能放过我的族人。” 她伸出双手,表示束手就擒。 “首座不抓你,他还要帮你,嘿嘿!”凤宁傻乎乎一笑,“我们把人送回昆仑去,找昆仑君要钱!” 昆仑凤只是莽,又不傻。 就算知道太爷爷很可能还活着,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凤宁也不可能头脑发热跑去送死。 幼崽应该做的正确事情,是向成年人求助! 这种道理一岁的昆仑凤都知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回昆仑。 白湘愣了好一会儿,偷瞥着封无归眼色,见他并不反对,不禁又惊又喜:“难道首座也是同道中人?” 封无归恹恹抬起眼睛,精致薄唇一动,没出声。 狄春道:“首座这是被逼良为娼……不不不不,逼良、逼、逼上梁山。” 凤宁:“……” 宝宝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白湘眼角微跳,抬手轻轻按着额侧道:“旁的先不提,找昆仑君要钱,可谓异想天开了。你们也许不明白昆仑边境的状况——昆仑有护洲大阵,根本不容外人进入,硬闯只有死路一条,也不存在偷渡之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九寰洲,与昆仑边境线万里,其中九成九之地有‘墟’阻隔,最近的接壤处,便是我们昆西。倘若我们昆西尚未被颠覆,我还是公主,那我可以想办法向昆仑山递一封正式国书,说不定能够见着昆仑特使。” “如今么,”白湘淡淡惨笑,“且不说有没本事闯到边境前,即便到了那里,想要与昆仑中人接触,唯一的办法便是弃了这条性命,硬生生撞阵而死——运气好的话,兴许会有好心的昆仑军将士给帮忙收个尸。”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