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儿子,汤碗不断,她早已尝不出这苦味与寻常的味道有何不同?。 “这么晚了,有宋嬷嬷在,哀家这不用你伺候。” 皇后?唇边牵出一抹柔度, “太后?是臣妾姑母,侄女伺候姑母,理所应当。” 宋嬷嬷捏着帕子擦掉太后?嘴角的药渍,太后?微阖起眼, “你虽是哀家的侄女,也是一国之后?,哀家的位子迟早交由你来坐。你对哀家这份心?, 不如多多用到皇帝身上。” 皇后?脸上的笑意敛去?,透出几分难言, “姑母说的,侄女何尝不知。只是侄女愚笨,不比泠妃聪慧……” “你真当哀家老糊涂了么!”太后?拂开皇后?递来的调羹,眼皮半掀睨向皇后?,眼中是洞察秋毫的厉色。 皇后?心?头砰跳,把药碗放到案上,屈膝跪下身,“姑母息怒。” 太后?扶着宋嬷嬷的手撑坐起身,“你是哀家的亲侄女不假,可后?宫的龙嗣也是哀家的亲孙!哀家护着靖儿,不代表哀家不喜欢别的孙儿。” “哀家这次回宫不止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后?宫接二连三夭折的龙嗣。” “是侄女没有管好后?宫,致使后?宫皇子夭折,姑母尽管责罚侄女,莫要气?坏了身子。”皇后?抬起眼,急切说道。 太后?见她这般冥顽不灵,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罢了,你要记住,靖儿是嫡长子,是后?宫最尊贵的皇子,有哀家在一日,就不会委屈了靖儿。” “哀家保下你,也希望你能诚心?悔悟,哀家再不喜欢泠妃,她也为?皇帝生下了皇子。你动泠妃可以,但不能动哀家的孙儿。” 皇后?紧闭双眼,脸上划过泪痕,她额头重重地触到地上,“侄女谨记姑母教诲。” 珠帘落下,皇后?离开了寿康宫。太后?年轻时落下的旧疾,时至今日,每每入秋都会留有病痛。 宋嬷嬷替太后?揉肩,不解道:“娘娘既心?疼泠妃的小皇子,又为?何与皇上那般,娘娘不说,皇上又怎知娘娘的心?思。” 太后?淡笑,“哀家老了,护不了惠柔多久。哀家在何家的时候,就这个侄女与哀家最为?亲近,哀家怎忍心?让她受了皇帝冷落。” “短短一年,泠妃能走到今日,可见是个不简单的。靖儿尚未长成,哀家不想让皇帝跟先帝一样,乱了嫡长的规矩!” 太后?神色怅然?,当年梅妃尚未进?宫时,她也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嫔妃,直到梅妃入宫,出身扬州瘦马的梅妃,不到一月就独得圣宠,她是名门贵女,不比梅妃能放得下身段,渐渐,先帝便不愿再来她这。 此时的泠妃与当年的梅妃何其相似,她曾以为?皇帝与先帝不同?,如今来看只是没遇到那个女子罢了。 宋嬷嬷看出太后?的心?思,“奴婢瞧着泠妃娘娘不似已故的梅妃,眼神清明干净,娘娘大抵是多心?了。” 太后?摇摇头,“不管泠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在她身上耗费的心?思太多。身为?帝王,当雨露均沾,太过宠爱一个女子,都不会是好事。” …… 翌日,婉芙醒来时,枕边已经凉透。非她能睡,昨夜歇得太晚,光是要水就叫了两回,她压根没个真正安眠的时候,也不知皇上哪来这么多精力?。 婉芙掀起帷幔,“几时了?” 昨夜是千黛守夜,听?到主子起来的动静,立即走进?去?,“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坤宁宫问安了。” 她瞧见娘娘肩头的痕迹,抿唇一笑,“娘娘起得早了,还能再歇一会儿。” 婉芙立即摆手,清了清累了一夜的嗓子,“不歇了,今日请安宜早不宜晚,为?我?梳妆吧。” 久不侍寝,昨夜那番折腾过去?,婉芙身子受不住,下了床榻,腿还泛着酸软,她穿上中衣,扶着千黛,勉强坐到妆镜前。 挑了只不打眼的迎春步摇,唇瓣上了浅色的胭脂,对镜抚了抚云鬓,直到挑不出错处,婉芙才叫人?把衣裳端来。 收拾妥当,昭阳宫外,宫人?早早备了仪仗,婉芙提裙坐上轿撵,赶去?了坤宁宫。 她坐在上头,瞧着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不禁有些新奇。不怪乎当年的宁贵妃那般张扬,坐到那个位子,就是不想张扬都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