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遥坐到天黑,没想到破门而入的办法,后来直接用手伸进防盗网,把李绪房间的玻璃打碎了。 他拿手机往里照,房间里很杂乱,桌上摆着没带走的课本和作业,床单扔满李绪的旧衣服。 隔着碎玻璃窦遥把流着血的手和手机伸进去,努力想看清敞开的抽屉里还剩什么,最后才终于看清里面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地敞着。 回到家他问付萍:“你知不知道朱阿姨跟李绪搬去哪了?” 付萍本来在阳台收衣服,听完冷漠地摇摇头:“别人家的事你少管,跟我们没关系。” “他不是别人。”窦遥说。 付萍浑身震了一下,猛地提高音量:“不是别人是谁?是谁?扫把星跟扫把星的儿子,死了才好!” 窦遥看着她:“我是不是也死了才好?” 付萍瞬间怔住了,喉咙里彻底卡壳。 静静地对峙了一会,窦遥没再开口,转身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何敏敏出门迟了,到三中门口忽然注意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窦遥?” “何老师。” 窦遥眼底有些血丝,脸色却还是很平静。他单肩挂着书包,听到何敏敏的声音以后从台阶起身,慢慢地走过来。 “你的腿……” “您知道李绪的下落吗?” 何敏敏顿了一下,硬是半分钟没说出话。 “您知道?”窦遥问,“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何敏敏鼻酸,“他没来找过我。” 只是发了条很简洁的短信。 【敏敏,我不打算继续读了。我知道你会骂什么,所以干脆就什么也别骂,当没教过我就行。】 读完短信窦遥沉默地离开。 何敏敏望着他步履蹒跚,中途停下来,视线转向身旁。 迟到的学生们从他身边飞奔而过,有几个看背影很像李绪,拽拽的又很不耐烦。 他愣了一秒神,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 接连好几天,窦遥没去学校,没上课。 他跟老师说自己病了,跟父母说自己住校,带着这两年来存的一点钱走遍随市的大街小巷。 飞鱼的老板说没见过李绪,棋院说没消息,孟为刚甚至把李绪的东西全扔出来了,让窦遥赶紧收拾走,自己好眼不见为净。 送他离开时孟函文眼圈红了。 “我爸很失望。”她说,“好不容易带出来一个。” 窦遥什么也没说。 他把李绪的校服、几本围棋书和一副棋子拿走了。 是云子。 云子坚而不脆,沉而不滑,其实很配李绪。但他也没带走。 可能是几天下来麻木了,看到这些东西窦遥没觉得难受。就好像那天凿碎李绪房间的窗户,碎玻璃扎进手里也不觉得疼,只想尽快想办法进去看一眼,一眼就行。 周五下午他去找席雯,没想到正好碰上迟钦。 国际学校的校门比一中和三中的都高,学生校服也不一样,迟钦站在席雯身边在说话。看到窦遥以后他们俩对视了一眼。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迟钦皱着五官,嗓子有点粗哑,“我跟雷雷到处找你,以为你也——” 话到一半他的衣袖被席雯往后攥了一下。席雯对窦遥说:“你这几天没接电话,他们俩很担心,我又出不去学校。” 窦遥说自己没事,只是在找李绪。 “他退学了你不知道啊。”迟钦哽咽着赌气道,“事先没跟我们任何人说,根本没把我们当兄弟。” “退学了?” “是,去他妈的,他不在乎那老子也不在乎吧,全世界就他妈的他最洒脱,他最牛逼,大家都要围着他转。” 迟钦红着眼骂脏话,骂得很难听。 不远处有同学跟席雯打招呼,窦遥就没再跟他们多聊。他转身要走,迟钦扯了他一把,问他李绪还会不会回来。 “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窦遥坐公交车,一路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