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闪过。 既然这个世界与现实重叠度这么高,那会不会也有「唐迎乐」这个人? 他好奇地上网孤狗,结果查无资料,才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改名,就又用旧名查询,果真在大学班网里找到自己的名字。望着团体照中毫不起眼的男孩,他竟无端地感觉有些陌生。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眼神和气质却比印象中还要阴鬱,彷彿从头到脚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自己以前有这么厌世吗?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这里毕竟是作者虚拟出来的小说世界,再逼真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但一个远在南台湾跟故事毫无关係的路人竟也能有七八分像,也是不简单,若非他事先看过原文,不然真会怀疑自己穿的不是书,而是复製出来的平行世界。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感到一阵疲睏,便揉揉脸颊提振精神,继续查看旅馆资讯。虽然刷的是钟正的卡,但习惯使然,勤工俭学的他还是尽可能往便宜的找。 火车很快就啟动,早上的班次乘客不多,走了两站就上来新的乘客。 唐迎乐正垂着眼皮,与越渐浓烈的睡意挣扎,就听见有人说:「麻烦让一让。」 他不解地抬起头,见来人是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正侧着身要挤进来坐他旁边,便赶紧阻止对方,「抱歉,这里没位了。」 妇女眉毛一扬,将手中的票凑到他眼前,横眉竖目地说:「你当我瞎了吗?哪里没位了?而且我有买票,这位子就是我的,你怎么能随便乱佔?」 唐迎乐被骂得很懵。 他怎么就佔位了? 一旁的小男孩却没有什么反应,仍用一双黝黑的大眼注视着他,似乎不太理解状况,唐迎乐心中一动,猜想是小孩调皮乱跑坐到别人的位子,便耐下性子和顏悦色地问:「小弟弟,你妈妈在哪?我带你去找她好吗?」 话才说完,他就听妇女又尖声开骂:「你发什么神经啊?」 饶是对方佔理,但不好好说话,非得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教人心生不悦,他皱着眉抬起脸,正想跟对方沟通一番,就见妇女惊疑地拉开距离,一脸看见疯子的戒慎神情,指着他说:「大白天的别乱讲话,什么小弟弟?为了佔位子就装疯卖傻,你丢不丢脸?」 「什、什么?」唐迎乐彻底懵了。 为什么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却有听没有懂? 这时,一股溼黏的冰冷触感袭上脸庞,他打了个寒颤,心头浮现诡异的预感。他迅速回过身,就见被自己护着的男孩瞳孔一片漆黑,死白的小脸扬着诡异的笑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尖牙,一根鲜红细长的舌头从洞开的嘴伸出来,在空中上下摆动。 剎时间,他脑袋一空,从喉腔迸出像要划破车厢的尖叫,惊起所有人注意,但他已顾虑不了这么多,一跳起来就要逃跑。然而,男孩的速度更快,竟像拍电影一样「唰」地化作残影,窜到他面前伸手一掐,力气之大,让他连呼救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撞倒在走道上。 「喂,你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别诬赖我喔!」妇女惊慌退开。 唐迎乐死命拉着掐住脖子的手,试图发出求救讯号,但奇怪的是,大家都像看不见怪物般好奇围观,其中还有人摆明是看好戏的神情。而妇女虽然察觉不对,想蹲下来帮忙,却也不忘拿起手机录影,边大声强调自己的清白。 意识在挣扎间快速流失,逐渐昏暗的视野里,他看见男孩漆黑的双眼透出兴奋的殷红血光,大张的嘴也似在吸取什么。 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了声:「借过!」 紧接着,无形的力道射来,一串不似中文的晦涩音符响起,男孩便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灰雾飞向窗外。唐迎乐感觉脖子一松,就猛地大吸一口气,翻身跪坐在地上捂着喉咙激烈喘气,心中满是震惊。 刚、刚才那是什么?妖怪吗?原文里没这东西啊!这部小黄文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他猜疑不定时,就听先前喊借过的嗓音说:「抱歉,我是他朋友,他身体不舒服需要人照顾。」 那嗓音十分好听,也十分耳熟,熟得彷彿昨夜才在耳边轻柔吹拂过,此刻却在他饱受惊吓的神经上无情践踏。 唐迎乐浑身一震,如触电般一秒坐起,脖子却像得了颈椎僵化症「喀、喀、喀」地转过去,就见莫笙扬着温和得体的笑容安抚中年妇女,并成功交换了座票,朝他投来极富深意的一眼。 夭、夭——寿——喔!鬼畜笙为何会在这?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