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换她为他一往无前。 何砚说的很快是真的快,不出五分鐘他就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也没弄乾,一来到她身边,手就握了上来,把她的手牢牢收在掌里,抽都抽不动。 韩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样我要怎么吃东西?」 「你是右撇子。」何砚一点也不觉得有衝突。 「何砚。」韩夏轻喊,笑容掺入了几分无奈,「你先去把头发吹乾,好吗?」 「不好。」 韩夏抿唇轻叹,耐着性子,「你头发短,吹乾用不着几分鐘的,我不也还在这里没有走吗?而且大半夜的,我穿着浴袍能去哪里?」 何砚不说话,就安静看着她,似在估量这番话有几分可信。 半晌。 「不要。」 韩夏:「」 她好像终于明白丫头固执起来时像谁了。 「何砚。」她轻喊,口吻和眼神都比前一刻更柔软,也更有耐心。「我知道要你现在就相信我很难,不然我帮你吹头发好吗?但吹完之后,你得先把我的手放开,让我好好吃东西,可以吗?」 何砚还是不说话。 良久,缓慢地松开手,独自进了浴室。 韩夏无奈地笑了。 过了十年,他似乎比那年夏天更像个少年,还懂得和她使拗了。 何砚吹乾头发回来,在客厅陪着韩夏把餐点吃完。 原先他还是坚持握着她的手不放,后来韩夏提了折衷方案,让他抱着她,她先吃东西,吃饱后就任由他牵着,让他接手把盘里剩下的食物吃完。 男人估计是在战地里待久了,习惯了刻苦,即使用非惯用的左手,动作依旧俐落。 两人在接近四点时重新躺上床。 何砚仍不放手,也不闭眼,就这样看着她。韩夏无奈抿笑,软声哄道:「何砚,我好累了,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你睡。」 她抬手轻抚他的眉眼,「你也闭上眼,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男人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一逕沉默。 韩夏抿唇,知道若是不把话说开,他就一刻不会安心,也就一刻都信不了她承诺的不走。 她当初伤他太深了。 「何砚。」她轻唤,「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宽硕的身子一顿,呼息乱了拍。 他不说话,韩夏也没催促,就只是轻轻碰着他,让他知道她还在。 良久,男人喉间的结滚了几下,终于开口。 「韩夏。」 他哑着喊她,语声听似平缓,呼吸却全是碎的。 他的灵魂全是碎的。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走的?」 眼眶一热,韩夏伸手抱住了他,止不住眼泪与心疼。他究竟是一个多傻的少年,才会认为她的离开是他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的错。何砚,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把所有事情都瞒着没和你说,是我的错」 她哭着吻他,反覆地碰着,想把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迟到了多年的,早该在重逢之初就和他说的,在每一次不经意伤害他的时候欠下的,成千上万数也数不尽的愧疚,泣不成声地全说了。 他没有错,是她对不起他。 一直以来,都是她对不起他,是她辜负了他。 错的人是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