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 江离春懒洋洋的把卜具收拾好,排列整齐,站起来收回了柜子里。 「从九月初八子时一刻开始,都是大凶,血光之灾,那血光之盛实在难得一见,现在是还活着,不过照这卦象的凶险来看,随时都可能死了。笑话,谁能在这种天天大凶的日子里活过一年半载,我都要拜他了。」 说得萧珩那紧张不打一处来。 该怎么办?找不到柳秋色,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救出来。迟一刻找到他,他送命的机率就高一分。 「哦。」 江离春关上柜子,像是不经意想起来一样补充:「萧大教主,你别要亲自去救他。为什么?因为也是大凶,下下籤,白虎星动,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死了。」 走近了萧珩,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脸孔笑得那叫出尘化外。 「东北,艮位,卦象这么说。好了出去吧,我还要修行,没事别来打扰我了,不送啊,萧大教主。」 江离春的声音像春风一样飘送过去,回身又爬上了榻上的蒲团:「光阴是金啊。」 普通的警告话语,由可以参透天机的江离春口中说来,由现在的萧珩耳里听来,比之寻常,更加令人如堕冰窖。 从江离春观音岭上的小茅屋出来,眼前就是当日柳秋色护着他走过的无涯栈道,萧珩心中一动,后悔之情,猛然生起。 是自己多疑了。 用自己在萧太后魔掌下生存过来的多疑和猜忌,猜忌了这个他用生命去在乎的人,怀疑了这个愿意把生命给他的人。 是他没有忘记,柳秋色就是曾经在刀光剑影的宫廷里面活过的秋如意。 柳秋色是不是在那夜秋风里寒透了心?是不是恨他?是不是怨他?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他晚了。而且晚了太多。薇子其说,天微堂里最厉害的奇人异士断定,柳秋色和无名敌人进行的殊死战,依照当场的血跡来看,最晚不会超过丑时正,最早不会早过子时一刻,意思是说,柳秋色从戌时三刻等他等了一个晚上,却等来了他生命里最大的劫数。 鬼魅般的身形一晃,飘上了无涯栈道。狭小的栈道上他的脚步还是迅急无比,丝毫没有把下面万仞深渊看在眼底。 回到玄仙教总坛,召见了薇子其,拿了一张江南璇京的地图,摊开在凉亭中的桌上。 现在时间只过了一日一夜,敌人不可能出得了璇京,一定在京里的某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江先生说方位是东北,艮位?」 薇子其伸出手指,从他们所在的合欢山麓,直直的朝东北虚划出一条直线,那条直线上只有一般市井的标号,没有其他地标的标示,但薇子其看得出来。 「从总坛往东北过去,如果不是算得那么精确,这条路会通过第一个含香楼,第二个燕王府……江先生认为柳二公子是在这两处的其中一处?」 「嗯。」 萧珩果决捲起了地图:「燕王府目前还在为太后那边的动静伤脑筋,精神应该绕不到柳二公子头上,王府戒备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你到燕王府去,给我搜个彻底。」 「是,教主。那么含香楼风少爷的话……」 「含香楼风逸华那里聚集名门正派无数高手,你贸然闯入,甚是危险。专心把燕王府搜遍,含香楼那儿,我亲自去见风逸华。」 「是。」 薇子其领命,瘦削的身影如剑,一弹便飞,转眼间不见人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