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摸进燕王府里的时候,有了薇子其带路,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就到了燕王囚禁柳秋色的小院。 「属下是听下人说的……属下没敢进去看。」 薇子其吞吞吐吐,其实也不用看,光从外面听见的声音就够呛了的,进去看还得了?当然不成!除非不想要那对招子了。 「燕王老贼逼问柳二公子,教主和上京宫里什么关係,还有总坛要怎么进去。看来柳二公子没有松口的跡象。」 薇子其偷听得很详尽,只是简略报告,不敢让萧珩知道详细情形。 「刚才看到燕王老贼离开用餐,里面应该只有柳二公子一个人。」 夜色里,薇子其精明的双眼闪闪发光,闪着冷色的光芒。 「知道了。」萧珩点点头:「你留在这儿把风,我进去里头。」 「是。」 薇子其也不想进去,千不想万不想。 「那个,教主,柳二公子的状况可能……嗯嗯,这个……」 实在想不到适当的措词,糊弄过去。 「总之,教主请做好心理准备。」 「嗯。」 萧珩衣衫一展,如同鬼物的身形飘落,也没看他怎么动作,两个负责在小院内看守的练家子就纷纷倒下,看样子是死了。 「唔,教主火气不小。」薇子其心下暗道。 还好没有迁怒在他头上。 萧珩第一个火气不小,第二个心急如焚。 天微堂、天明堂、天风堂堂眾都在燕王府外埋伏好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就来应援。 短短时间内准备万全,他统领的玄仙教,果然有江湖上大魔头的气势。 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是富贵的檀香,还有混在浓郁檀香里头隐约的梨花香气,还有连香气都无法掩盖过去的,男性情事的腥羶味。 虽然早就知道一定会遇到这样的景象,虽然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上来到这里,萧珩还是觉得好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他坚如磐石的心脏里面。 绕过销金帐,床上的人满身狼藉,除了那张被蒙住眼睛的脸庞以外,几乎不像是他认识的柳秋色。 光看脸色就知道燕王铁定在他身上下了份量极重的春药,蒙住眼睛的白色丝缎上浸满了泪水,至于脖子以下,萧珩都有点不忍去看。 「……柳二公子。」 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好像已经陷入迷离的对方花了一点时间辨认声音的来处,把已经远去的意识拉回来,因为这几天的折磨而嘶哑的嗓子断断续续挤出了一句话:「别……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把……你把我弄死在这里,一样是不……不知道。」 说几个字要喘上几口,说上这句话,几乎耗费了所有仅剩的力气。 萧珩心中大痛,胸中又是酸楚,又是苦闷,又是懊悔,又是心疼,一时间,张开了口居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样的字眼,才能表达他感情的万分之一。 走上两步,总算挤出低沉艰难的声音。 「柳二公子,我不是燕王……我……」 说到这里,柳秋色意识回来得差不多,没有一开始那样模糊,竟也听出了他的声音,顿时挣扎了起来,使尽了气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反方向缩,不顾身上各处叫嚣着的疼痛,后穴里还插着恐怖的器具,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身体,只希望离萧珩越远越好,只希望萧珩不要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 「萧珩!你……你别看我!你别……」 「我不看你。」 萧珩平板的声音静静落在房里,跟着玄黑色绕锦的外袍就轻轻覆盖到那残破的身躯上,温暖的手,缓缓捧住被泪水浸透,湿了又乾乾了又湿的丝缎。 「我带你走。」 彷彿一个动作,一句简短的话语,都有静定人心的力量。萧珩的声音没有他心里感觉到的那种巨大的疼痛,还是如往常一样,淡淡带着阴森森的鬼气,却止住了柳秋色慌乱的挣扎。 跟着手起剑落,斩断了束缚住柳秋色双腕的牛筋绳,巧手解去遮住眼睛的丝缎,虽然知道这只是最简单的处理,但救人时间紧迫,剩下的部份只能出了燕王府之后再处理了。 柳秋色双眼刚刚脱离黑暗,还不能很适应周围摇晃明亮的烛火光线,就被萧珩整个人抱起来,往房门口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响起了薇子其的烟花爆开的声音。 萧珩一手仗剑,一手抱着柳秋色窜出房门的时候,薇子其天微堂堂主的紫色烟花,正好在夜空里照亮一切! 兵甲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