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花花的花店前面,我让司机等着,跳下去趴着门往里看。里面地上乱糟糟的堆着一些装修材料,一朵儿花也没有了。 「唉,请问,这里那间花店……」我拉着隔壁门脸正在关卷帘门的女子问。 「已经关了一阵子了。」 「噢,谢谢。」 我捏着手里的地址,看着外面一排排漂亮的小别墅。据说ardon给花花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五临六舍都是她们圈子里的年轻女孩子。我照着门牌寻到一家,居然亮着灯。我不禁松了口气。 「亲爱的,你怎么今天……」一个女子开了门,撒娇到一半看见是我,语气里的糖度瞬间低了100个百分点,神色都戒备起来,「你是谁?」 「对……对不起,走错了……」我连忙抱歉,然后退一步看看门牌,没错啊,就是这家。 「你找bettina吧?」那个女孩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 「她被我们家ardon甩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是那个碍事的罪魁祸首。 「你是跟谁的,怎么没见过?」 「我?我没有跟谁……我是bettina的高中同学……」 「噢,你也想走这条路?」她上下打量我,「不像啊。家境应该不错吧。」 「对不起,打扰了。」我扭头就跑,那个女孩的眼神太可怕了,像要把我扒光了一样。 「阿姨您好,我是池本珠,请问花妤洁在么。」我凑在花花家楼下的对讲机旁边,出租车司机百无聊赖的在车里随着音乐敲着方向盘。 「她……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这个家了。」 「噢,谢谢阿姨。」我刚要走,花花母亲的声音又沙沙的响起,「阿珠……如果你见到妤洁,告诉她,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后悔了,不应该这样对她,妈妈也是不得已……呜……你让她回来看看我……呜……」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路灯一串串迎面而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路在脚下,但是路在何方。 我要去哪里? 「小姐,这老城区马上就要拆了吧。」 「嗯。」我看着胡同里墻壁上大大的‘拆’字发呆。这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么,怎么感觉那么陌生。记忆里,晚上从胡同里走过,都能听见各家看电视的声音。我记得初中放学之后,听着连续剧的片头曲进胡同,一路狂彪,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开头。有时候还有夫妻俩吵架锅碗瓢盆乱飞的声音,有一次从外面经过,一条妈妈裤就这样从墻头飞了出来,掛在朋友的头上。 曾经的记忆在脑子里纷杂的叫嚣,而眼前的景色像一场散场的电影。胡同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安静的像鬼城。我就是那孤魂野鬼,在飞雪飘荡的灰青高墻中间穿梭,留下嗒嗒的寂寞脚步。 不远处工地上的白炽灯照着外婆家老房子的大门,我藏在门墩儿下的钥匙居然还在。看来我这个习惯也有好处。 锁头被淘气的孩子塞了口香糖在锁眼里,捡了根树棍儿挑出来,插进钥匙,却怎么也转不动。 我叹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墩儿上,看着白炽灯下淅淅索索的雪花发呆。万物寂寥,耳朵里突然响起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吆喝的声音。仔细去听,却只有沙沙的雪声陪伴我的呼吸心跳。 好想吃冰糖葫芦,要山里红和橘子瓣儿的,酸酸甜甜,再来一串山药,绵软可口。 想起吃的来,我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晚餐没有吃就跑出来,没有心情吃,不等于身体不会起义。 最好再来一只烤红薯,黄土的顏色,烤到皮松松,流出糖油来。裹在手套里拨开,金黄黄冒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