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定子的小腹越来越大,到了该是归寧休养的时候。定子出宫之日,一路上百官迎迓,包括左右内三大臣、各省、职府的官员无不缺席,一条不长的大道塞得人满为患,条条裳裾溢出街口。定子对此辉煌叹了口气,这难道是父亲道隆送给自己和他无缘见到的孙儿的最后礼物?思至此,不禁满是慨叹。 回到二条宫,头一个来与定子皇后叙旧的是高阶贵子,其面容好比面临深秋的黄花,丧夫之痛还深刻的刻印在她眼中的落寞,至今还身披丧服。 本来打算在女儿之前打起精神,但与定子谈到道隆之时,忆起以往之种种,又免不了一阵落泪。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真教人痛恨。」贵子略带厌世的道,道隆对自己的爱,她再也无法感受到了。 庭园道隆生前手植之树闻着此语,绿叶转黄纷纷飘飘,花谢落英,迈向既永恆又虚邈的境地,死亡。 在二条宫住了两三天,明晓得自从伊周晋升内大臣之后即自立门户,搬到平安京城尾的九条大路与室町小路的街角,离二条宫远得很,自己的记忆时而仍停留在互为邻居的日子,以为对方犹在一门之隔,因此养就了饭前饭后睡前拉啟拉门的习惯。 话说已将近数月不曾和他会晤了,虽然千代总是提醒自己该把重心摆至生活眼前,依然戒不了开门的性格。 乾脆,她厌烦了这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在最后一次手指不由自主的触碰拉门之际,她心一狠,直接“碰”的一声,拉门被推到遥远的边缘,两间厢房瞬间合为一体,变得无不宽敞。 千代抖了抖手上的细小尘埃,吐了鼻气,想着:「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手痒了吧!」 不过虽说治了标,本却未能根治,她的潜意识中迟迟顾忌着伊周现下的感受,忧惻着他是否走出伤痛抑或继续在暗夜里哭泣。 这样的惦记,连千代本身都感到习以为常,故未发现自己最真切的心境。 清少纳言与宰相之君间暇时馀来到千代的厢房探访,一来有邀约意图,二来间着也无事忙,索性来寻千代乐子。 大家一进房,便为千代能有煞为宽敞的房间而新奇万分,「哇你的住所好大……」两人惊叹着,所谓望洋兴叹,她们两人的动作鲜明的很。 千代乾笑着解释:「没有啦……」她随即起身至拉门边,拉上门道:「这是两间功用不同的厢房,这儿是我住的地方,隔壁原先是少主公的房间,现下空下来啦!所以都变我的了。」 「喔~」两人不约而同的慢动作点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心照不宣。 千代大致明瞭两人的心态,两眼一瞪后说:「别想歪了,你们难道没听说过青梅竹马吗?你们来找我有何要事?」她赶忙转移话题,免得惹来一阵钦羡声。 「左京提议至下贺茂神社寻子规鸣啼。要不要一同前往?」宰相之君眨着调皮的美目邀着。 清少纳言是最支持探访花鸟草木悠悠之情者,她连忙附和:「风和日丽,不善加利用太可惜了,据说现在的牡丹花开得正漂亮呢!在贺茂神社恰得一窥究竟。」宰相之君身为她的同事,对其心中之的可说是格外分明,她亏着她说:「想和咱们走便走吧!不必隐讳成这副德性,这里没有栋世。」 「唉何必提到那人,一听着他,兴致便减半了,成天说什么入仕的女人都教其他男人看去了的话,烦死了。」清少纳言深深地吐了口气,一副想把晦气排出体外的样子。 千代曾闻清少纳言提起,藤原栋世是清原家看上的新女婿人选,相当排斥清少纳言仕宫。 「要去的话咱们赶紧去和娘娘说吧!」宰相之君催促着。 「好,我也一块儿去!」千代一口率性的答应,自从穿越来到平安时代后,她就再未光顾过下贺茂神社了,不晓得那儿以成何种光景了。 几名女官集体向定子告一天假,大家的(1)壶装束皆已上身,再加上知悉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