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黏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那受尽委屈的嗓语让伊周瞬间无语凝噎。 来到这里的目的,他恍惚遗忘,却在善恶之间的缠斗中再度拾起,他得朝最后的大胜利靠拢,为了千代、道雅、幸子等等的安危,不能让任何儿女情长影响此刻的情绪。 纵使,那真的很痛苦…… 「皇上,左大臣令臣前来取得詔令,望皇上下印。」伊周的口吻剎那间由人间温暖的室温骤降至冰点,这宛如不再是自他的口中发出的那般,像冷血的恶魔。 怀仁凝睇着眼前越发陌生的伊周,他的脸蛋依然不变,他是伊周,怎么…会变得如此冰冷? 「伊周哥哥……」怀仁喃喃,眼底呈一片迷茫,这些似是而非,他再也理不清楚。 「皇上,请您签章。左大臣已没有耐性等候。」伊周刻意冷着脸说,他何尝不想以从前嬉闹的口吻和怀仁互动? 他多希望能和怀仁说:「这一切只是玩笑,演戏的而已。」但后头道长虎视眈眈的亲信可不允许他这样做。 「伊周哥哥……」怀仁不愿置信的松开环抱伊周的双臂,他摇摇头,口里念念有词:「不…不…伊周,怎么连你也……」 怀仁的震撼在伊周心里是一种凌迟般的折磨。 「皇上,求您了……」伊周轻声的祈求,口吻是冰冷下若隐若现的哀伤。 「好!」怀仁捂耳大吼,俄而,他满眼无限恨意的瞪着伊周。 「既然连你也这样……」他双手一挥,龕上的神物应声而落下,包括那颗印信,发出砰然巨响。 怀仁背对着伊周,拳紧双掌一颤一颤的默然饮泣……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十多年来的兄弟情谊,最终还是敌不过权力争夺下的残酷,壮烈的牺牲了…… 伊周手握被泪水染湿的一条天皇詔书使命必达的覲见道长。 得到手諭的道长相当满意伊周的办事能力,「不错,挺有效率的。」 道长摊开圣旨,检查其中的内容,可谓边看边咋舌:「字跡也很美呀!果真是劝学院的翘首。」 「左大臣过奖了。」伊周含蓄的俯身回着,他不为此夸而喜,内心五味杂陈。为了復仇,他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他的脑海不停围绕在这个二元的问句,答案令他悵然若失。 「有檄文在手,准大臣,你接着捎封信让大宰权帅增援平城京,大宰权帅一出手,我们即胜券在握。」道长早已打定好伊周这步棋该如何下手,他这般吩咐着。 「是!」伊周应允道长的下令,内心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走向,既失去了怀仁的友谊,那么復仇之路便不可出任何差错。否则,这友谊便白白牺牲了。 近卫大将齐信还未下车之前,便先让驱役代问了准大臣邸的门人。 门人一听是近卫大将,深知二者关係的人便不多加刁难了,他如此答道:「准大臣不在府邸内,方才仅仅领了几名随从乘马至春日大社,据说是要向藤原氏氏神请愿。」 齐信一探得此讯,底心即猜到伊周的想法,连忙让驱役调头,朝春日大社的方向奔驰而去。 春日大社旁有座墓塚,塚上刻的是端正娟秀的墓志铭,伊周的指尖一抹,拭去的尘埃附着在他歷经沧桑越显粗糙的指腹。 墓碑上被风磨蚀差不多的表面隐隐约约显露几个大字:「关白内大臣藤原道隆。」自从家道中落后,亲戚族我便极少前来打理道隆的永眠居处。 伊周不论地上的尘土泥沙,毫不犹豫的双膝扑通跪落。 「父君,不孝儿来探望您了。」他轻轻地向归尘已久的道隆道安,想当年,最后一次前来春日大社和道隆谈话,已是将届十年的事了吧!如今再度归而望之,竟已歷诸多风风雨雨。 「父君,自我上次来这里向您赎罪之后,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我在北九州击溃了令您头疼的刀伊,且以仪同三司的尊荣重返太政官系。定子现在过得好吗?您有看见她吗?敦康和脩子过得非常的平安顺遂,敦康已经把整部孝经背起来了呢…」伊周面带笑容,却觉得空气愈渐酸楚,而他的笑容也越发不是自己的,越发不受控…… 他深吸继续说:「父君,我依您的愿,把千代娶为儿媳了呢!她不仅为您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