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莫迪斯忍痛告诉上司,他们的战友伤到了主要的血管和脏器,即便拖得了一时,也最终难逃一死。不,即便逃得过一死,他们也不可能带上他逃了。 卡索握紧拳头,埋下头忍耐了片刻,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的脸面无血色,眼眶却红了,眸子上一层亮光泛起了微弱涟漪。仿佛不是他,而是一丝路过的无挂无碍的微风,轻轻向莫迪斯传递了指示。 莫迪斯当即取出了一粒小巧的白色药片,塞进了巴特的嘴里。 2 送走了安德烈和巴特,莫迪斯替其他受伤的人处理好了伤口,太阳就又快落山了。 噩梦的一天即将结束,而随着明天到来的不知是不是更大的噩梦。在四十八小时内,他们这支小队便从十八个人牺牲到现在只剩下了四个,这些百里挑一的精英战士死得就像草芥蝼蚁般容易,这是悖都特种兵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溃败,足够给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尽管时间紧迫,可卡索知道大家非常需要休息,生理心理都是。他便决定不再冒进,原地停留半个晚上。机枪手霍利总算不用继续忍痛,接受了一针麻醉剂便睡了过去。其余人也不敢走远,凑在一起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躺下了。 卡索心中焦虑无法入睡,便独自守着大家,坐在夜幕中出神。他摸着手臂上红肿淤血的地方,想起凌晨的时候遇上的那帮异于常人的敌兵,仍然心有余悸。这种恐惧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不是不能接受有别的军人比他们更强,他是不能接受强出这样多,甚至根本不在一个级别。这对悖都军未来的战局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很想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费尔,可惜,在两国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他们的行动是绝密的,不可能随时与上级保持联系。再加上边境地带的电子干扰和信号拦截,更是断了他求援的念想。 费尔在接到调令卸任之时,把队伍交给了他,老实说,他真的受宠若惊,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夜行之狼里最有能力的那一个。 上司给了他如此大的信任,他却把队伍给带成了这副样子。一次的失败不够,还来第二次…… “卡索,你别多想。”俊流的声音突然传来,在厚重的夜幕中显得很单薄,他盯着男人漆黑的面庞,仿佛能洞悉对方心思一样,“这不是你的问题,和你交手的那些人应该是‘士兵工程’的产物,他们是经过基因改造的怪物,不是正常人类能应付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要是我们没有逃进这个地方来,恐怕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几句话把所有要睡未睡的人都说清醒了,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却通通竖起了耳朵。 “‘士兵工程’,”卡索的语气充满了困惑,“竟然有这种事情?” “达鲁非一直藏得很深,但对于我来说不是新闻了。贺泽还在的时候,一直在联合东联盟其他几个国家,尽力压制这项计划,可惜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们了,看样子,他们已经偷偷建立起了一支特殊部队。” “照你这么说,我们毫无胜算吗?”卡索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熄灭的烛火般暗淡。 俊流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我们先得活下来才行。” “队长,你早点休息吧。”莫迪斯也忍不住开口了,他从来没见过卡索如此不安的样子,显然,队员接二连三地折损,对队长的心理造成了沉重负担,他不得不做出干预,“这里没有敌人,不需要专门的人守夜。休息好了,仗照样打,该来的总会来的。大家都是在执行公务,不是在为哪个人卖命,不需要谁来给个交代,这是咱们都明白的道理。” 一旦上了战场,便是生死自负,风险自担,马革裹尸,无怨无悔。 不愿意白死的军人,就不要成为军人。不愿意让谁白死的情绪,是战场上最幼稚的情绪。 卡索没有回应他,却在半晌之后和衣躺下了。部下的好意他领了,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总得相信点什么,抓住点什么。 那一夜之后,大家缓过了一口气,残余的队伍重新有了凝聚力,但困境并没有因此仁慈些许,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