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説道, 「我们兄弟俩从小就开始打保龄球,这项运动与足球和篮球之类讲求团体合作的完全不同。在保龄球场上,能够帮自己的就只有自己,当我出错的时候,绝对没有人能够帮忙补救。」 他直视着前方, 「但是在口琴组的时候,却不一样。大家各尽本分,互相配合,要演奏一首优美的大合奏曲子,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独自完成的。」 方慧轻轻地笑了, 「所以你特别喜欢大组。」 天宇微笑着默认,两人继续往彩排地点走去。 模拟正式演出的流程,总彩排在晚上七点鐘掀开序幕。 六点半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换上演出的制服,在后台等着上场。 在第三个项目开始之后,舞台监督来到方慧面前, 「你们是下一个,快准备一下。」 方慧立刻下达指示,口琴组的成员都各就各位,准备登场。 天宇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将所有人与物深深烙印在心中…… 回到家中,已经精疲力尽的天宇在淋浴后,也不管头发还溼溼的,马上就躺在床上。他看着挂在墻上的兄弟合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段日子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弟弟。 一直以为是最亲近的两人,但是弟弟却不曾把自己最烦恼的事向他倾诉过。 想到这里,他赫然发现,自己又何尝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告诉过天朗呢? 因为不想和弟弟竞争,所以天宇放弃打保龄球。不想造成弟弟的困扰内疚,他并没有说出真相,只是以其他理由作藉口。 可是看出他的用意的天朗却为了不辜负他的放弃,努力练习并导致受伤,甚至必须接受手术。 在哥哥面前表现得如此开朗和无所谓的天朗,在得知无法继续打球之后,究竟渡过多少个痛苦难过的夜晚? 还有,他从来不知道弟弟喜欢的人是谁。 但是相对的,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弟弟,他喜欢的人是谁。 他实在无法想像,当天朗知道最喜欢的方慧倾慕的对象是哥哥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着想着,天宇将身子缩了起来,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宫内的姿势。 面对着最亲近的哥哥是情敌这件事,天朗从来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他总是亲热地叫着老哥,兄弟俩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 是啊,明明经常在一起谈天説地,却始终没有谈过最重要的话题。 如果换成是自己,应该会很痛苦吧。 活着对天朗而言,究竟是怎样的煎熬…… 想到这里,天宇的脑子突然停顿了。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但是脑袋却又无法具体地呈现出那是什么。 天宇反射性地坐起身,茫然地望着前方。 虽然还是想不起事发经过,但是天宇却有种感觉,彷彿眼前出现一些蛛丝马迹,让他能够借此找到失去的记忆当中最重要的一片拼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