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和醇厚的酒液里。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默默追随散漫又矜贵的少年,宋氏太子爷的身份,足以让这位十七岁的少年成为所有光影和目光的中心。 楚诩从侍者手里接过酒杯,隔着人海注视着他。 宋溺言身边的位置,无数人梦寐以求,楚诩也不例外,可宋溺言身边站着的,永远都是楚诩那个碍眼的“哥哥”。 同样是姓楚,一个永远站在他身侧谈笑风生,一个永远隔着人海遥远地嫉妒。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该掉边。 楚诩心念微转,端着酒杯缓缓抬步,一点点逼近宋溺言与楚宁墨谈话的位置,旋身靠在米白的柱子上,压低呼吸,不动声色地偷听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怎么想的?”楚诩辨认出这正是楚宁墨的声音,他似乎还在把玩着什么,扯出金属晃动的细微声响。 宋溺言嗤笑一声,淡声回答楚宁墨:“宋循不可能玩得过江降那只老狐狸。” 楚宁墨摸着下巴斟酌他话中之意,片刻以后试探着提问:“你的意思是,宋氏不应该跟江氏合作?” “当然不是。”宋溺言的目光状作无意地扫过面前一截中柱,少年的清越嗓音里凝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他笑着说,“宋氏不是还有我在吗。” 楚宁墨默了半晌,随后笑着握拳捶他:“哥们,你可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楚诩敛下眼睫,忽的有些自卑。 他第无数次意识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赶得上宋溺言,他永远都模仿不来宋溺言那种俯视一切的高傲,他也永远都挺不出宋溺言那种天生居高位者的姿态。 周遭的觥筹交错在某一刹那溺成镜花水月的虚幻,压得楚诩愈发呼吸不畅,他惴惴不安,再也无法在宴厅里待下去。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楚家多么重视他,他和楚宁墨始终不一样。 凭什么。 楚诩是在花园茫然散心时接到许眠欢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女孩刚刚从叶皎手里逃出来,她声线嘶哑: “楚诩。”她质问电话那头的男孩,声声似在泣血,“我问你,高二时点水叶皎藏手机的,是不是宋溺言?” 这也是楚诩第无数次同情她。 他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重映宋溺言看许眠欢的眼神,那是痴迷和病态糅合的疯狂爱意,于是在漫长的沉默过后,楚诩听到自己回答说:“不是他,是我。”楚诩心一横,然后坚定地说下去,“是他命令我这样做的。” 回应他的是一声“嘀”,许眠欢没有接他的话头,挂断了电话,楚诩如释重负地松下一口气,回过头时心跳猛地高高悬起。 五官精致的少年就懒洋洋地站在他身后,对上眼神的那一刻,那双桃花眼里绽出丝丝缕缕的笑痕,楚诩紧张地吞吞唾沫,听到宋溺言笑着说: “你到底是我的狗,还是许眠欢的狗?”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每一个字眼都足以让楚诩提心吊胆。 楚诩的腿都要被吓软了,然后他听见眼前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继续说: “不重要了,我也是她的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