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贯彻,所以她变成别人眼中「可爱、和善、文武双全」的完美女孩。 有这样的女儿想必她的母亲一定很骄傲。可惜的是自己作为一个人,似乎并没有能让母亲值得骄傲的地方。 话说回来也很久没见到母亲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水衍试着回想了母亲离开家里时的事,那是寒冷的冬天。寒流刚南下,又下了雨,绵绵细细,像是濛濛的薄雾一样,母亲顶着这样无孔不入的雨,一身大衣,拖着行李箱离开苗栗,搬到台北,就在这个都市。 「那你呢?你想变成什么人?」李晴问厨师。 「我嘛!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是想当作家来着。」厨师笑着说。水衍的注意力回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上。 「结果呢?」 「结果变成现在这样啊!也许是因为我不适合写小说吧!或许我没有这个才能。」 「你试过吗?」 李晴这样问了,厨师没有回答。 叮噹!这时在入夜后来了第一位客人。 @ 「所以说,我并不是放弃了梦想什么的,只是体认到现实环境而已。」 在厨房里,厨师一面把一颗草莓放到粉红色三角形的蛋糕上面,然后放了薄荷叶,同时这样对水衍说着。 李晴在前面接待客人,因为人少,让她一个人应付也是不勉强的,至少李晴这么说。至于让店长这么兇恶的脸招待客人又对客人太失礼了,李晴接着这么说。 所以店长在后面的防火巷吹着微凉夜风拉小提琴。 「所以说,你能明白吗?」厨师直起腰问。 「能。」他说,把草莓蛋糕托到供餐口交给李晴。 水衍仔细看看用夹子和线固定在供餐口上方的点单,瞭解有哪些是他可以做的。打开厨房的公冰箱拿出牛奶,从木柜拿出一组陶瓷杯盘,倒了一杯咖啡,淋上放在橱柜里的枫糖糖浆、焦糖,倒入牛奶。 「我大学时本来要去南部读文学系,结果因为家人反对所以读了一所教育大学,修的是中文系。」厨师说,他在做松饼。 「这样啊。」水衍应和道,端着咖啡走到供餐口对着李晴的背影喊,「焦糖玛奇朵,三号桌。」 「喔。」李晴转身,接过咖啡,然后用很难发现的微小动作悄悄用着纤细指尖指指厨师。 「啥?」 「他是不是在murmur(碎碎唸)?」 「呃……」他回头望了一眼正专心淋巧克力酱的厨师,「差不多吧!」 李晴微笑。加油。她用嘴型说,端着咖啡走向三号桌。他抬头再看一次三号桌的点单,草莓蛋糕、焦糖玛奇朵,都供出了,所以他把点单拿下来放到旁边专门放供餐完毕点单的小纸篓。 所谓现实压力又是怀有什么意义的存在真让人难以想透。生活呀、学业呀、工作呀、人际关係呀等等的,组成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棉被堆把人重重盖住,既闷热空气又不流通,现实的气息差不多也是那样吧!人生真可怕。 厨师哼起小曲,从冰箱拿出戚风蛋糕、咖啡冻。 无事可做的他靠在桌缘发呆。不知多久,直到李晴说下一位客人来了。 这位客人点了一杯无糖热拿铁,仅此而已,提起咖啡壶倒入咖啡,加上牛奶,一杯热拿铁就完成了。端到窗口时顺势看了眼咖啡厅的情形,这个时候人少了很多,冷冷清清,爵士乐咖啡厅里肆意流淌。落地窗边坐着一个女人正看小说。 女人他见过,在提尔克咖啡厅时常互换位置。 他目送李晴将咖啡送到女人桌上,女人朝李晴点点头,然后目光放回书本上,窗外街道由其他商店透出的灯光匯聚而成的光线正照在女人身上,就好像孕育于她体内的某样东西正以光的形式散发而出。 「怎么了?」李晴问。 「没事。」他说。 「欸欸。」李晴说:「这个暑假你有什么计画吗?」 「计画?没有啊!」 「那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我要去花莲。」 「花莲吗?我再考虑一下。」水衍说。 「快点决定喔!」李晴竖起食指说。 女人慢慢地喝完咖啡之后又待了十多分鐘才离开。他去整理位置,手指轻轻碰触空的瓷杯,他觉得那个杯子好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