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尺男儿,缘何如此胆小。”赵函摇头。 傅舒夜拍了拍身上的花生衣,站起身。 担架上的张一鸣恰在此时睁眼,愤恨地望向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傅舒夜哂然一笑。 赵函扼腕叹息:“你在砚名书院学习五载,平日诗书礼教耳濡目染,却做出杀害同窗的事情,真是令人不齿!难道先生教习的为人处世之道,修身养性之德都忘干净了吗?” 张一鸣哼了一声,表达不屑:“我平日里对沉瑞林一行人处处忍让,百般容忍,也不过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如今竟把心思打到我的画上,自是忍不了,也无需再忍!你不用拿那些仁义礼智来教导我,我活了五百年,见得懂的可是比你多。” 傅舒夜长袖一挥,红光过后,张一鸣所在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 一本线装古书从空落下,掉落在地,扬起些微尘土。 赵函捡起那本古书,翻开查看,竟是本志怪传奇,他所翻开的那页赫然正是记载飞头蛮的一篇小文。 “原来是书中妖怪化形害人,真是无奇不有。”赵函抬头望向傅舒夜,“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张一鸣所为?” “我在城外的山梨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为书灵不惧鬼怪,才敢夜闯梦山。”傅舒夜朝外走,悠闲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好困啊。剩下的事,就由王爷来善后了。” 夜晚的青州城,有万家灯火,有淮水十里,灯影摇曳,水波镀金。秦楼楚馆,莺歌燕舞,快活人间。 最负盛名的妙梦楼上方,若是有人不经意抬头,会看见一座三层楼阁,宫灯摇曳,铜铃轻晃,浮在云端,让人以为身处梦境。 夜色渐浓,通衢街上灯火渐次熄灭。那三层楼阁的灯笼闪烁了几下,也熄灭了。 傅舒夜躺在柔软的锦榻上,耳中听着楼下舞姬通宵的吟唱,酣然入梦。 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爬到桌上,张开大口,将上面放着的桐木小人头颅咬的粉碎,尚且不解气,尾巴一甩,小人落地,骨碌碌滚到墙角,被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脚蜘蛛抱起,藏到洞里做了玩物。 小蛇在桌上爬来爬去,转眸看到桌角放着个泛着红光的东西,凑过去嗅了嗅,似乎十分美味。 小蛇毫不犹疑的张口,啊呜,吞吃入腹。 发完脾气的小蛇心满意足,游回傅舒夜身旁团成一团,美滋滋睡去了。 少见的冬日暖阳照耀大地,热闹了整晚的妙梦楼停歇了歌舞。乐妓们洗去铅华,取下花黄,准备休息了。 傅舒夜支起木窗,一眼就看到窗旁桌上的木屑。他伸手拈了些,确实是自已用来做人偶的桐木。 傅舒夜在屋内四处寻找,在某个角落洞穴里竟然发现了一只正在哺乳的母耗子,却并未找到人偶。 傅舒夜想到找小蛇问问明白,唤了几声,不见小蛇踪影,便朝楼下走。 楼梯走到一半,傅舒夜倏然顿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