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帕查对于她来说是怎么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呢?阿羽不得而知,乌鸦说在拳台上认输不是坏事,修文师父也曾因她表现出的桀骜讲过类似的话。 “阿羽,看清失败,懂得认输,才是变强的第一步。”她牢记这条教诲又从来不甘遵从。 从成为乌鸦的打仔开始,阿羽深觉心态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她的确痛恨社团黑帮的行事作风,可对于拳手的角色适应得很快很自然,有时真分不清,这高于常人的格斗资质究竟是天赐的恩惠还是枷锁。 与苏帕查的对抗指日将至,她真正感到了空前未有的焦虑,半夜叁更时常失眠起身,心绪纷飞,更是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佳状况,大概就是超仔所说的“生理紊乱”吧。 当天,阿羽被阴测测的腹痛疼醒,稍显无力地去了厕所,才发现生理期提前了。 她长叹一声,扯住头发乱抓一气,这无疑是糟糕透顶的预兆,下午就要和苏帕查互搏,本就没把握,还怎么打?只好倒了点热水,拼命灌了几杯,盼着难忍的腹痛尽快散去。 打得退一众恶汉偏偏无法打退生理上的禁锢,点解要做个女人…小时候黄大仙祠的神棍说她命带擎羊,叫她长大了注意身体方面的不适,她那时根本听不懂,如今想来正是此意。 又是几杯热水下肚,她深呼吸调整了一番,假装不在意。 午餐时分,向坤关切地问她:“丫头,不舒服吗?我睇你面色唔係几好…” 阿羽勉强挤出笑容:“啊?我没事,可能没睡好吧。” “实在不行你给公司请个假别去了。” 请假…怎么可能,这飞机要是一放,乌鸦非把她掐死不可。 “真的唔紧要,晏昼公司里仲有事呢。” 向坤不是没怀疑过阿羽的工作,这小妮子整天通勤时间不正常,刚上班就有那么多钱,上次的几十万来得蹊跷,脸上还有瘀伤,他总担忧阿羽是不是走了歪门邪道。 “对了坤叔,我想问你点事…” “哦?乜事啊?” “修文师父…”阿羽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佢以前做乜嘢,都係教拳吗?” “…修文走咗好几年,你点会想起问佢嘅事?” “嗯…即係有点好奇…”阿羽看了看向坤:“师父他从来没同我说过。” “修文啊,係我以前住九龙城寨嘅老街坊,呵呵…佢仲係细路仔嘅年纪就钟意武术,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叙述得如此简洁,阿羽还是快速分析了其中信息量:“佢好像都冇家人,我睇佢吃住都在拳房里。” 向坤眼神闪烁,清了清嗓子:“佢本来也有家人爱人,后来…阿羽啊,其实…” “好了坤叔,我就随便问问,上班要迟到了喇~走了~”阿羽忽地中断了他的话,匆匆挎着包穿上鞋出了门。 她那么能感知情绪,怎么会看不出向坤的难言之隐,再说下去,她害怕知晓无法接受的秘密,还不如将之掩埋,永不见世。 向坤进入房间,戴上老花镜,从一个陈旧褪色的铁盒里拿出一张老照片,过去熟悉的面孔,江湖峥嵘的岁月,谁都有难以抹灭的回忆,阿羽这孩子,已经看出了端倪? 黑虎一片肃杀之风,雷耀扬早已带人到达,今日馆内没有一个外来的观众,这场比赛不公开不对赌,纯粹是东星社两名五虎的意气之争,以他人性命为筹码。 苏帕查与他的泰国班底一同在场,乌鸦出于故人相见的礼仪出面迎接。 对方披着战袍,双手合十微微弯腰,向乌鸦行了低眉礼,苏帕查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陈生您好,八年唔见,您睇起身越嚟越精神了,我好高兴仲有机会同您喺香港会面。” “苏帕查师傅唔使客气,你远道而来,今日请指教。”乌鸦难得说场面话,收敛了平日的嚣张不恭。 “很可惜,雷生告诉我今次对手唔係您,我好怀念那两次战斗,您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乌鸦洒脱一笑:“请吧。” 雷耀扬经过乌鸦身边的时候,与他互相侧目,无声的硝烟悄然四散。 等阿羽到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