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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遗产 第21节


 周慕予的眼神晦暗而危险:“叫我什么?”

    “周叔叔……”

    “不对。”

    ……

    郁霜快要崩溃,又生气又委屈,用尽全身力气踢到周慕予身上:“周慕予……!”

    这一声像嗔怒又像撒娇,叫得周慕予骨头都软了。

    周慕予听到自己想听的,终于放开怀里胡乱挣扎的人。郁霜用力踢的一脚,对他来说跟被宠物猫的肉垫拍了一下没什么差别。

    没有了禁锢,郁霜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说了不要的……呜……”

    “怎么了,”周慕予当完恶人又来当好人,把郁霜抱起来拥在怀里,“怎么委屈成这样,好了不哭了。”

    “你欺负人……”

    郁霜哭得难过,周慕予却心情极好:“让你叫名字就是欺负你么?”

    “不是,还有……你……”

    有些话实在是羞于启齿,郁霜脸红得要滴血,干脆埋在周慕予胸膛里不肯再说。

    周慕予很少安抚自己的床伴,对他来说,床上的人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没有必要付出额外的感情和时间。

    但现在拥着郁霜,耐心地拍抚他的后背,让他在自己怀里休息,这样的感觉竟然也不赖。

    郁霜大概是最好哄的那种小情人,给点甜头就忘了刚才是谁欺负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他乖乖地趴在周慕予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洗澡。

    这段时间两人经常一起洗,郁霜已经不那么别扭了。不过今天……郁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是很难为情。

    偏偏周慕予看出他羞愤,故意说:“脸好红啊,霜霜。”

    郁霜懵了一瞬,一时分辨不出这句话的重点是“脸红”还是“霜霜”。

    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谭律明平时叫他“郁霜”,亲昵的时候叫“宝贝”,而“霜霜”听起来,既像是叫小猫小狗,又像是叫心尖肉。

    是小猫小狗还是心尖肉,郁霜心里明白。

    想起周慕予似乎说过,这段时间没有见岑晚。

    没有岑晚,那有别人吗……

    雨幕中离开的背影和放在茶几上不被接纳的礼物,像一只振聋发聩的警钟,提醒着郁霜周慕予的宠爱是多么无常易逝。

    叫“霜霜”或是叫“宝贝”,对郁霜来说是一样的。自私的人类总是不能明白,命名是一段关系的开始,给小狗起了名字,就要一辈子对小狗负责。

    因为小狗会永远忠诚于第一个为自己起名的人。

    郁霜不是小狗。

    第22章 “周先生不需要我。”

    无声无息的,岑晚失宠了。

    或许根本算不上失宠,周慕予偶尔在他那里过夜,却对他并不上心。别人以为的宠爱,只有岑晚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天在周慕予家门外见到那个叫郁霜的男孩子,岑晚就知道自己彻底出局了。

    郁霜比他漂亮,但漂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他被一个一看就是周慕予家人的男生保护着,牵着一条雪白的大狗,说话时温温柔柔,眼神像懵懂无辜的小鹿。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能勾起人保护欲,让人不自觉变得平静柔软的气质,这种气质与生俱来,是岑晚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

    所以赵一沅旁敲侧击地打听岑晚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的时候,岑晚只是淡淡笑了笑,说:“周先生不需要我。”

    有那样一个人在身边,周慕予不需要任何人。

    赵一沅喜忧参半,喜的是岑晚没有惹周慕予不快,他自然不会被迁怒,忧的是周慕予一副没有世俗欲望的样子,让他担心自己失去了一个大金主。

    不过一切只是赵一沅的自以为是,周慕予并没有失去世俗的欲望,只是都用在了郁霜身上。

    周书熠第二天过来的时候,郁霜刚醒。

    周慕予白天有事已经走了,周书熠直接上了二楼,郁霜正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身上穿着一件软软的奶白色睡衣,睫毛低垂着,仿佛没有睡醒。

    只一眼,周书熠就察觉到今天的郁霜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好像也说不太出来。

    是微微泛红的眼角、比平日更有气色的皮肤、手腕上不知名的红痕,还是周身散发的慵懒和餍足,以及转过头时眼底水光潋滟的春色。

    似乎都是。

    周书熠的耳朵腾的烧了起来。

    知道郁霜是周慕予床上的人和亲眼看到郁霜这个样子是不一样的,周书熠忽然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在他面前天真、胆小、笨拙又容易害羞的人,是会和自己的二叔上床的。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向周书熠全身,他开始想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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