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堤雪骂完,瞪着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的一双美目,那泛着深海色调的瞳仁,也如飢饿的漩涡,狂暴地吸入四周的温度。 一道很凉的风从门缝外窜入,吹得天花板上的漆红色宫灯纷纷摇晃,灯下的红色流苏撒开成一双手十指张开交叠的样子,灯中的橘黄色火苗也一明一灭地残喘着。 「莲儿,将门关好,顺道拴上了。」孟乔瞧了一下正门的方向,又拧起柳眉,樱口中喃唸有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莲儿得到吩咐,躬身应了声是,便小跑到门边,用身体的力量将门压好,揣起门栓锁了门。 黄曄父子心中俱感骇然,但当下不便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撑在原地,黄曄煜为了防止孟乔猝下毒手,来个瓮中捉鱉,早就让能量流转全身数遍,运力暗中戒备,神情矍鑠,枯黄的鬍鬚彷彿给一根一根拈起似的飞扬,显然已蓄满了足够的能量。 黄曄玄撇眼一瞧父亲的严肃神态,心里有了底,握剑的手又掐紧了些,做好了随时要和强敌力拼一场的心理准备,儘管面前站的是凯堤雪,他相信她不至于施下狠手伤他,但思及父亲才被猫尾飞刀割得体无完肤,胸中的单摆又开始左摇右晃…… 「我的小雪,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一心向着这混帐男人吗?」黄曄玄压低声音,怒意难掩,他当属全场心最痛的一个,他对凯堤雪的感情,从几百年前便开始冒芽升温,她的欢声笑语和娇啼温存,他一样也无法忘却。 不只如此,因为爱得刻骨铭心,他深信就算再过上三、五千年,也不会轻易淡忘。 可是,令他悲伤的是,凯堤雪白天时在他面前承认,她喜欢的是曾峻文,而不是他。 黄曄玄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几百年,难道他的小雪对他的温柔和崇拜,都不是出于喜欢吗?难道这份他以为是手到擒来的爱,到头来完全是自作多情? 他一定要让他的小雪知道,这个混帐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花心思去爱! 正当黄曄玄要掏出橘红色琉璃牌,扭转这个双方对峙的僵局,黄曄煜老而乾瘦的手臂却先横在他的腰际前方,示意他稍安勿躁。 「小雪,煜叔叔相信你不是不明理,只是这混帐小儿欺骗了你,否则白天你多次质问他黄曄宗是不是他杀的,或是叫他开口解释,为何他尽数不依,反而让你去保护他?这摆明了是他作贼心虚!」黄曄煜粗獷的吼声一出,除了同为灵狮的黄曄玄习以为常之外,其他人仙的耳朵均感到一阵嗡嗡耳鸣。 「煜叔叔,您真的误会了。文哥哥根本没见过黄曄宗叔叔,为什么要杀害他?这没道理呀。」凯堤雪坚持地道:「相信小雪吧,文哥哥是无辜的。」 「他说的没错,那位老狮仙是我杀的。」 曾峻文此言一出,站在孟乔一边的人与仙,除了孟乔,其馀均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白天之所以会逃避,是因为他要留得性命,好调查清楚黄曄父子的可疑之处,现在身边有孟乔坐镇,他也不需再隐瞒下去。 他已经对孟乔坦承这桩罪名,现在只是说给霜雪姊妹知道罢了。果然凯堤雪混合着讶异与悲痛的眼神,无情地朝他投来:「文哥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