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在瞬间经历了千年的岁月,迅速风化,她只来得及避免被骨灰糊一脸。 放下袖子,她无语地说:“他这是练什么见光死的功法么?” 此刻的温念并不知道,一个常年躲避天机的人出现在天道的面前,比小偷入室盗窃,进到值班民警的房间更为见光死。 她只是有些尴尬地对屋内目瞪口呆的青年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在碰瓷我。” 青年:“……您是?” “当然是谷里的大夫。”她自然地走进去,因为对方挡在路上,便退而求其次地扒着门往里瞅,“我想,躺在榻上的才是来求医的病人。” 青年警惕地说:“桃花谷的先生应该是男人吧?” “先生的弟子不能算大夫么?”她头也不抬地说,“且不说先生愿不愿意医治你的妻子,就是愿意,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他,不如先让我看看。” 青年本想继续拒绝,但他的余光看到少女如丝绸的黑发滑落到颈侧,洁白优美的后颈上印着红色的花草纹路。 “请进。” 感受他情绪的转变,温念站直身体,将发丝重新撩到身后,指腹擦过已经伴随自己许久的印痕,笑得意味深长。 今天会是有意外收获的一天。 咳嗽两声,她端庄地走过去,坐在床边,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番昏睡的女子,边检查边套话。 病人叫易素,男子叫齐玉,两人是同门,结为道侣后便一起下山历练。 在一处秘境中,他们意外得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张地图和一个木牌。 温念割破女人的手指,放了些血在碟子里:“一般来说,这意味着机缘和危险。” 齐玉苦笑着说:“不止如此,盒子里还有毒。” 当时盒子是拿在他道侣手里的,没想到竟是让她中了毒。 高阶的解毒丹不起丝毫作用,他们找遍了能想到的医修或炼丹师,只得到一个答案:无药可解。 “所以你们想着去地图记载的地点寻找解药。” “是,但……” “但你们不仅没有寻到解药,还让她中了更恐怖的毒。” 温念盯着盘子里正在沸腾的血,挑起了眉毛:“令夫人中的毒,本来只是致命,现在是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是。”他情绪低落地点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桃花谷来的?没有人指点,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虽然从村子如今的规模来看,被指点的人会有些多,但温念觉得这次的客人身上有着不同的故事。 “……”尽管什么也没说,他异样的表情还是出卖了自己。 温念笑着说出他想隐瞒的内容:“准备将你妻子练成傀儡的人,让你们过来的对吗?” “……是的。” “他有什么话要带给先生么?” 齐玉想起当时的场面,低头掩饰眼中的惶然:“他说——‘我想你了,十九’。” “忘掉这句话吧,如果你还想让令夫人接受治疗的话。这瓶药可以暂缓毒性蔓延,我留书一封,你交给先生,他自会替令夫人诊治,其他的,不要多言。不想死的话也不要离开这间屋子,关好门窗,别让除了侍者之外的人进来。” 温念将一瓶药放到桌上,很快写好留言,递给他。 “多谢。”齐玉伸手接她手里的信,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温念抬眸与他对视:“我要地图和那枚木牌。” 屋内的光突然变得昏暗,从半掩的窗中,齐玉看到一只金色的竖瞳在无声地注视他们。 在这样的背景下,年少的医者眸光诡谲而幽深。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终于来到桃花谷,对他们来说,可能并非一件幸运的事情。 像是丢掉烫手山芋一般,他将东西交给她,还补充了一句:“我们没和他讲几句话,但他提到过那地方叫药王谷,他和他哥哥住在那里。而我们去的地方,实际上叫做落星谷,外面全是陨石。” 她:“大概是因为星星落的太多,药王也不见了,才改名的吧。” 摸着木牌上和她后颈处同款的花纹,温念觉得自己很难不把桃花谷的天下第一神医,和药王谷的药王联系起来。 她兴奋地推开窗,窗外的偷窥者受惊般地后退了十几米,叫人看到它的样子——一条黑色巨蛇。 分神期修为,一身血气,盘起来的样子显出几分属于被豢养者的乖巧。 大概就是罗老头的投喂对象了。 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能是为了防止反噬,生生喂成这样的。 温念:“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在这儿保护这对夫妻,不然你就去给罗老头作伴吧。” 巨蛇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主人通知自己开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