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为娘着相了,想到今日的二丫头……儿啊,娘是怕!怕我们还没走到极北,娘就跟二丫头一样倒在路上永远都起不来了啊! 到了那时,娘怕是跟二丫头一样,连张草席子都挣不上……儿啊,银子再好,若是命都没了,要银子又有何用?” 是啊,银子再好,命都没了,那又要银子何用? 杜耀宗权衡了下利弊,终是重重点头,“那成,母亲,待会儿就找机会去见一见姓房的。” 周娉婷连连点头,“好好好,还是我儿睿智!对了,儿,若是可以,在去枷的同时,咱们若是能再弄一辆代步的车就好了,不瞒我儿,娘这把老骨头也实在是撑不住了,趁着眼下在这驿站里头,若是我儿能弄到一辆脚力,便是价格贵些,咱们也要拿下。” “好,知道了母亲,儿子省得了。” 次日一早出发的时候,余慧就发现队伍变了。 最显眼的是他们的这一队人,为首的杜耀宗跟杜耀祖脖颈上的木枷去了,眼下虽然腰间还暂时绑着缚绳,跟所有人串在一起,可活动却自由了; 而集合出发的时候她又看到,前头陈家的男丁竟然也全都去了木枷,也如杜耀宗兄弟二人一样,只腰间缚绳前进。 说起来余慧就唏嘘了,眼下打眼望着这长长的流放队伍,怕是除了身后的王家两个年长些的男丁还带着木枷外,就只有她家可怜的姑父,还有杜家队伍里头的杜禹辰,杜禹平,杜禹安几人依旧带着木枷负重前行了吧。 余慧一想,不干了,趁着去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偷摸找到了房爷,掏出自己怀里做样子的钱袋子,当着房爷的面一把倒出,露出里头两锭十两的银锭子,并几个拢共三四两重的银角子,眼巴巴的看着房爷。 “房叔,我看好多人都去了木枷,我也想帮帮姑父,可我们一家子拢共就这么多的银子了,房叔您看看够不够让我姑父去枷的?” 在老妖婆口中格外贪得无厌的房爷,看着余慧可怜巴巴的模样,再看了看她倒出来捧在手里的‘全部家当’,房爷舌尖抵着后槽牙嘶了一声,最后捡起余慧手里一锭十两的银子,笑骂余慧。 “行了,你个鬼灵精的小丫头,也别说爷欺负你,爷收你十两银子就成,不过小丫头你可得保密,这价可不兴到外头胡沁的,要知道这队伍长着呢,也不止你一个要去枷的晓得吧?” 毕竟别的人,就比如杜耀宗等人,他去一个木枷都收了五十两呢! 余慧听着房爷的叮嘱,她无辜的朝着房爷眨巴着眼,,“哎,想知道去枷什么价?你问房爷就知道了呀?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 “调皮!” 两人相视一眼,俱都心知肚明的呵呵笑了。 “行了,快回去吧,一会就要上路了。” 余慧闻言,赶紧收好自己剩下的‘家当’告辞离开,回来的时候恰巧路过老妖婆的身边,看到老妖婆拉着某傻蛋说话,不知为何,余慧下意识的就顿住了脚步,缩在背后听了一耳朵。 “乖孙啊,你别怨祖母,实在是家里就这个条件情况,你父、你三叔他们是长辈,身子骨也没你好,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里好不容易凑了点钱,却只够他们去枷的,怕是一时半会顾不乖孙你了,乖孙你看,祖母连你大伯也顾不上,你俩弟弟也俱都戴着枷,乖孙,你莫要怨恨祖母啊。” 眼前拉着自己说这通话的人,是除了祖父以外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亲祖母,加上事实也是如此,他们孙儿辈但凡戴着枷锁的人都没法去,他也没什么好嫉妒不平的。 曾经担了世子的名,如今要受世子的负累,一饮一啄,很公平,没什么好说的,杜禹辰神色平静,点头朝着老妖婆笑笑,反过来还安慰老妖婆。 “祖母,孙儿不怨,您别这样,孙儿知道祖母不易,为了这个家操尽了心,孙儿也心疼您。”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