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回忆起当初殿下尚未夺位的时候。 虽是皇长子,但因为殿下生母身份卑微所以一直不受圣宠,甚至因为先皇后的厌恶,还一度在冷宫遭人欺凌。 而寻安自己,更是至今都忘不了当初钟芫为了要些过冬的银碳,而被内务府的人踢打辱骂的样子。 想着,他直接掏出令牌压在桌上。 “陛下有令,太医只管上最好的补品便是。” 李太医见了御令也是一惊,他原本只当这姑娘是个得势的婢子,不想她竟得陛下如此恩宠,思及此他也恭敬起来。 “下官这就去准备,还请大人稍等。” 待李太医走后,钟芫却把令牌又拿了起来。 “我晓得寻大哥一向疼爱阿芫,可阿芫在这宫中终究只是婢子,做奴婢的行事太过难免会遭人厌弃……” 钟芫声音舒雅清浅,寻安听着脸上却有几分不自在,在宫中多年,他自然是知道钟芫的意思,不过此时他只觉得钟芫思虑太过。 寻侍卫一身墨缎宫服持刀而立,即便面无表情也隐着几分冷肃狂傲。 “想这些做什么,这都是陛下的旨意,难道谁敢犯上不成?” 钟芫闻言只是笑笑,却不再接话。 很快李太医里尚药阁包好了补品出来,钟芫接下后,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太医院。 寻安毕竟是御前侍卫,办完了事自然是要回去复命,钟芫目送他离开后,才缓步往荣华殿走去。 许是因为逼宫那日陛下实在杀得太多,如今偌大的魏宫竟显得有些清冷,钟芫呼了口热气暖了暖手心,然后抱紧了怀中的草药。 踏入荣华殿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短短几步路,雪便大了起来,钟芫站在自己的居所外抖了抖身上积雪,才推门进了屋中。 此时箫怀执正坐在床榻上一个人费力的更衣。 隔着纱帐钟芫只能看到男人模糊身影,不过她还是好心的劝了句。 “殿下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作的好。” 箫怀执微微顿了下,然后便只当没有听到,继续固执的套着衣袖。 没过一会,钟芫果然听到男子吃痛的低吟,她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然后便不疾不徐地打开装药的纸包。 箫怀执一个人挣扎了会,最终还是颓然的倒在了床榻。他转头望向床边的屏风,锦纱透彻,女子所有的动作他都能看得分明。 此时女子垂首站在桌边,似乎是在挑拣什么,箫怀执看了许久,然后微微蹙起了眉,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仿佛并不存在。 “你把本宫囚在此处,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殿下只需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说罢刚把草药分拣好的钟芫垂首扫了眼木桶,这一看她这才发现桶里的水竟都结了冰,她转而望向屋中的炭盆,铜盆里已经不见一丝红光,看样子已经熄灭多时了。 女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便拎着木桶走出了屋子,屋外风雪正盛,钟芫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然后阖上房门。 没一会箫怀执听到外面传来磕碰木桶的声音,床榻旁是一扇小窗,从他被关在这里便没见那小窗关上过,这宫婢似乎也不怕有人查看她的屋子。 箫怀执一时不知她是太胆大还是太愚蠢。 透过那微微敞开的缝隙,箫怀执能看到女子在风雪中晃动的衣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