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属下明白——” 少年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只是那双眸子隐约有些走神。 他其实根本不在乎皇城如何,朝臣如何,又或者南魏如何,只是阿姊让他好好给陛下做事,他才乖乖听话,但他依稀记得阿姊说过,他们最好的出宫机会是箫成玉不在魏都的时候。 那现在岂不是…… 少年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钟芫的方向多看了两眼,直到钟芫皱了下眉,他才乖乖垂下脑袋。 箫成玉吩咐完之后,寻安和九川便退了出去,钟芫正想跟上却被身边的男人突然拉住。 殿中沉寂,男人抬眸笑了笑,“每次他们走,你便也跟着走,我还以为你是他们两的随从……” 钟芫怔了下,然后收回了脚步,她没有看男人的眼眸,只是垂首轻声回了句,“婢子知错。” 箫成玉的手微微收紧,心中也无端的生出一股躁郁。 他不明白,明明钟芫就在他的身边,却让他有种他们很遥远的错觉。 “阿芫,你知道的,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男人的手劲很重,钟芫被捏的吃痛,但她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陛下……” 僵持的片刻里钟芫终究还是先低了头。 “婢子知道陛下不会责怪,只是礼数应当如此。” 箫成玉脸上的笑意随着女子的回答一点点消失,男人骤然轻笑了下。 她说的没错,如今的他们确实是尊卑有别。 大殿外的梧桐已经开始抽芽,那浅浅的生机明明看着脆弱,但过不了许久便如山海般磅礴。 男人猛地将女子拉近了几分。 那双如同寒夜般眸子隐匿着似有似无的怨怼。 “我知道,你一直厌我……” 从他们初遇直到现在,她对他总是抱有成见总是对他种种挑剔,只是从前她敢说,现在不敢表明罢了。 他知道,她一直倾慕他那个皇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总会望着箫怀执的脸发呆。 男人的指尖轻抚着女子的脸颊,“可那又如何……” 箫怀执如今只不过是丧家之犬,这天下都是他的…… 陛下目光灼灼,那目光危险又迫人,钟芫这次没有躲闪,或者说她也躲闪不得。 他们靠的太近了。 男人依旧稳稳的坐在高椅上,那宽大的衣领微微敞着,隐约露出了锁骨和胸膛,男人目光隐晦,看起来深沉而内敛。 钟芫用力挣了下,但是没有挣脱。 “陛下……” 女子蹙着眉,可箫成玉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钟芫的眼神也陡然怒了起来。 那双明丽的眸子泛起如从前一般的凶狠。 “放开——” 女子的话只到这里,下一刻她便被男人拉着踉跄着扑到。 大殿空寂,只有斜阳和微风胆敢擅自闯入。 箫成玉引颈吻向跌落在他怀中的女子,他纠缠着她的手让她拥向自己,那精致的下颌不断的向上求索。 钟芫愣住了片刻,那双眸子猛地睁大,男人身上的冷敛的香味突然将她缠绕着,一瞬间她仿佛醉酒一般。 此时宫殿外突然传来內监的通传。 “陛下,戚贵妃求见——” 那声音尖细却让钟芫转瞬间惊醒,她猛地推开男人,然后慌乱的退后两步,箫成玉想要抬手去追,却被女子狠狠地挥开。 女子眼神颤动,声音冰冷。 “你不要碰我……” 你不要碰我。 钟芫抬手覆在唇前无声地重复着。 那双眸中再没有平素的冷静和果决,只有无处倾泻的怒意。 她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后退着离开寝殿。 在殿外候着的戚锦黛隐约间看到一个宫婢匆匆从荣华殿走出,平素温雅的贵妃娘娘忍不住蹙了下眉。 因为那宫婢看起来,实在太没礼数了。 没多久容总管带着宫人请贵妃娘娘进去,而戚锦黛也将那小小宫婢抛之脑后。 她今日来是替高祖父传话的。 剿灭箫靖叛军之事,戚家也愿出兵。 戚锦黛步入宫殿时,箫成玉正坐在桌案,那俊逸的眉眼微微低垂,似乎正在沉思什么,又或是……只是单纯的走神而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