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侧坐下来,道:“在,什么事?” 眼前的女孩儿换了身葡萄紫的褙子,是民间小富人家常穿的那一种,直溜溜的几个蝙蝠盘扣将衣服系起。 她生得白,穿这样大红大紫的颜色也不显得土气,反倒更抓人眼球。此刻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柔软,更是添了一□□人的媚色。 或是经过了方才那一遭,比起先前的客气又戒备,望向他的眸光多了些依赖的情绪。 她坐起身来,明明是纤细的腰身,那原本看着正合身的褙子却一下子紧紧贴在了她身上,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 晏安宁拉住绯色官袍的袖口,隐隐还带着一层水雾的眸子含着哀求:“今日的事,烦请三叔不要告知旁人。谢姨娘她……最忌讳这些……” 顾文堂低垂着眸子,望着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 那日还有些不愿与顾昀的婚事,如今,是又回心转意了么?开始担忧这些不着调的原因会影响她的婚事了? 小姑娘家家的,倒还真是善变。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按理说该是轻松愉悦的,毕竟也算是他一力促成的,但真听着这话,想起无意中撞见数次她与昀哥儿含情脉脉的场面,心里忽然觉得乏味得紧。 鲜少有迁就旁人的时候,顾文堂便没应,起身欲走。 那小丫头似乎有些着急,紧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便被他带得跌坐在地上。 顾文堂顿住脚,回身看她赤着一双雪白玉足跌在羊毛毯上,挑了挑眉:“你这像什么样子?” 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抓住他的手臂站起来,瞬时间,什么东西坠落在地弹起发出细微的声响。 晏安宁怔了怔,低头去寻,胸口又传来蹦地一声。 两颗盘扣,竟然先后不堪重负地,一个绷开,一个掉落在地无处可寻。 顾文堂视线微凝,便见这女孩子的脸颊瞬间红透,局促不安地想飞速将那扣子扣好,只是一方面越慌越忙,一方面虽最终扣了好,半遮半掩之间,若隐若现的沟壑瞧上去却更为惊人。 他忽地眯起了眼睛,两只手指忽地扭住了她莹润滑腻的下巴,迫着她直视他的眼睛:“你方才不是告诉了店家衣衫的尺寸?” 一点疑心在他的瞳孔里放大,语气听起来像在审问。 晏安宁瞧起来羞赧又难堪,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许久没做新衣了,像是记岔了。” 失恃又寄人篱下的姑娘家,一年到头都没做几回新衣么? 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尤其是那处雪白绮丽风光,一天一个样也不足为奇。 顾文堂看了一眼那衣裳与她合契的腰线,松了手,思绪却没来由地转到方才她惊魂未定扑过来抱住他的腰,那难以形容的触觉。 从男人的视角里,此情此景有多么诱人与暧昧,眼前的女孩儿一无所知,她只是仓皇着自认为整理好了行头,便又拿那副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顾文堂深邃目光与她相碰,面色依旧平静:“太夫人的寿禧堂是一处风水宝地,又有佛像供着,你既日日要绣佛经,便搬过去住吧。” 晏安宁神色讶然:“这……只怕扰了太夫人清净。” 他噙起嘴角,语气沉稳:“若路上遇风雨,婢女将你抬到太夫人跟前,怕是更吓坏了她老人家。” 她闻声嘟嘟囔囔的,像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与什么邪祟有关,但终究还是拗不过他,点头应了。 顾文堂沉默了片刻,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方才徐启给他送过来的玄色披风,从头到脚将她罩得严实,问:“快些回府去吧。这幅样子,还要继续去查账不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