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乐什衤糀么呢? …… 大觉寺。 宫装女子穿廊过殿,耳边是远远的众僧木鱼诵经声,眼前是飘着袅袅青烟的青铜鼎炉,无悲无喜的佛像被那香火朦胧得面容模糊。转过一道屏风,便见魏永嫣正面无表情地立于桌案前练大字。 “殿下,该诵经了。”她轻声提醒道。 陛下不仅赶了她们来这儿,每日辰时,还会派庙里的小沙弥敦促殿下念经,字字句句都不许错,全是为陈太后祈福的经文。 魏永嫣美艳的眉眼间闪过戾气,将狼毫笔置于端砚上,离开了桌案。 宣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忍。 倩雪看得眉心一跳,听外间似乎传来了熟悉的走动声,连忙将那宣纸虚掩起来,免得被外人瞧在眼里。 小沙弥年纪小,却十分尽职尽责,站在门帘外听那跪在佛前沉声吟诵的少妇念完了所有经文,才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告辞离去。 倩雪松了口气,上前去准备扶魏永嫣起来,后者却不耐地甩开了她的手:“……本宫跪得腿都麻了。” 她忙跪下来,将殿下的姿势从跪转到坐,轻轻地为她揉捏松弛着腿。 “殿下,今日是会试呢。您说,顾公子能得中么?” 魏永嫣嗤笑了一声,眸光冷漠。 她实然也没有那般在乎顾昀,可她瞧不得他为了什么青梅竹马的表妹这般与她疏远——她被那贱人害得沦落到这等境地,不得不每日被昔日的眼中钉折辱一回,他倒能装成没事人,这么多日连派人过来远远瞧上她一眼都没有…… 魏永嫣翻了个白眼:“本宫管他中不中。” 她心情很差,看着头上无悲无喜,庄穆威严的佛像也觉得极其不顺眼,看着看着,竟隐隐有些反胃。 说什么救世济难,她的难处它倒是从来不理会。所以她纵然手上不干净,瞧见了这佛像却也没什么畏惧之心。 倩雪看着她似乎对着佛像作呕的动作却愣了愣,忙低声劝:“殿下,那是佛祖,您不可这般不敬……” 大觉寺一向算得上灵验,因而香火也是最旺的,纵然殿下因给陈太后诵经祈福的事情心里不爽利,可在佛前如此,实在是犯了忌讳。 魏永嫣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知道了。” 她就是觉得,上头的人虚伪得可以,装出一副救苦救难的慈悲心肠,实际上毫无作为,忍不住就想吐罢了。 * 三月初二,礼部张榜。 一大早,太夫人便将晏安宁叫到了身边,说是品鉴她前几日刚绣好的佛经。 晏安宁心里清楚,顾家人都在为顾昀春闱的事情揪着心,太夫人叫她到身边,显然也是因为她这里消息最灵通,听闻了好消息,想第一时间和她这个“最关心”的人分享罢了。 她看着太夫人慈爱的面孔,已经开始忍不住去想这老人家知晓了真相会作何反应了。 纵然太夫人此时喜爱她,认可她的细致耐心和一手好女红,可她一旦和太夫人心爱的幼子牵连到一块儿,只怕那些不堪的话便都会从她口中冒出来吧? 虽顾文堂已然不是万事需要爹娘首肯才能践行的少年郎,但想到这样的一位长辈日后用那种失望的眼神望着她,她还是有些暗自怅然。 太夫人不知她心思,只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随口说着佛经的事,实际上在翘首以盼上门报喜的人或是被派去杏榜下看榜的人。 她是腿脚不太麻利了不想轻易出门,二儿子这个做爹的却是一大早就跑到了贡院那边了。 太夫人就笑眯眯地回忆了起来:“……当时三郎下场,我还能起个大早在贡院对面的茶楼等着呢,哎哟,当时头一个名儿就是三郎,可把我得意坏了……” 提起三儿子,老人家总是一副不吝啬夸赞的模样,恍若将所有的偏心都留给了他似的。 晏安宁眼里也有了笑意:“……那三叔当时紧张么?” 太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他年轻的时候傲着呢,整天大放厥词,说定然能高中状元,不然就是礼部的人眼睛有问题……” 晏安宁扑哧一声笑了,眼前恍若能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