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这话,便是答应帮她,趁着她办寿宴的机会,给这小姑娘相看些合适的人家了。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便慢慢延展到了眼底。 安宁丫头的门第是低了些,不过以她讨喜的性格和她与陈家这老婆子的交情,到时候让她认个干亲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背靠两座大山,这京城哪里还有人家敢轻瞧她? 她算得清清楚楚,心间已然是胜券在握了。 晏安宁则是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众女宾云集的地界,两位太夫人果然一左一右地轮番夸着晏安宁,竟像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神仙人物,晏安宁在一边听着,耳朵红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却也只能装作害羞腼腆地低着头,任各位夫人打量。 见京城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太夫人都这般抬举这小姑娘,不少夫人也来了兴趣,粗略打听一番知道这姑娘门第不高,公侯娘子们便在寻思着是否能让家中听话的庶子娶了去,一些官员家的娘子则在寻思可以让嫡次子、嫡幼子上门求亲——结一门亲事事小,若是能借此和顾家说上话,那可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有些夫人已经热情地围了过来,向晏安宁炫耀起自家儿子的得意之处了。 晏安宁听着有的话实在露骨,趁机装作不好意思,跟太夫人说有些闷要出去走走。 太夫人见她这模样也笑了,没心思为难她,便点头让她去了——反正这里有她和陈家老太太掌着眼呢,能挑出个眉目来,再让安宁丫头好好选选不迟。这法子,到底是比从她那不着调的儿媳手里拿什么画像要靠谱。 待出了花厅,晏安宁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身见跟着的穗儿偷偷在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今日的事,不是我有意要来的,回头不许跟你家相爷告状!” 穗儿轻咳一声,一脸正色地低声道:“姑娘,相爷是你的,不是我家的。我家主子,现在只有您一个。” “是吗?”晏安宁挑眉,“那我从太夫人那里拿来的画像,怎么一张都没有了?” 穗儿想了想,仍旧一本正经:“也许是被宝器给吃了。” 晏安宁懒得再理她。 有其主必有其仆,这道貌岸然的模样都跟顾文堂学了个十足十。 想到顾文堂,她心里头就更不痛快了——要不是这人失信,她怎么会被他娘诓到陈家,跟被围着念经似的狼狈慌乱?她就问了一句:“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穗儿这回倒是神情有些严肃,皱着眉头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若是相爷能来信,信自然是已经送到姑娘手里了,她也没有比姑娘先知道的道理。现下没什么消息,可见相爷并无暇写什么信。 也不知该觉得相爷是身处险境不能写还是急着回京不必写了。 二人并一个招儿正待在陈家后花园的一个亭子中,忽地有两名端着托盘的婢女出现了,笑盈盈地上前道:“太夫人着我们给姑娘送些糕点来填填肚子,说这席面恐怕还得等上些功夫。” “替我多谢陈家太夫人。”晏安宁笑着点头,那送糕点的婢女便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屈膝往后退,偏生这时后头那个端茶具的婢女瞧着不大机灵,仍旧在朝前走,两人不防忽地撞上,那后头的婢女哎呦一声,一壶热茶被斜抛了出来,沿着桌角被砸得裂开,溅湿了……后头站着的穗儿的裙摆。 穗儿见过太多内宅阴私的事情,茶壶被抛出的瞬间下意识地觉得是想陷害算计姑娘,可却没想到,茶水溅湿的是她的衣裳,姑娘甚至毫发无损。 她一时间有些愣神,是那婢女太过笨拙看错了对象,还是她误解了? 毕竟,有如此美貌可人的姑娘在,哪里有人会算计她一个婢女呢,况且她姿色平平,扔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 晏安宁吓了一跳,忙问穗儿有没有被烫伤,后者摇了摇头:“没事,奴婢稍微避了下,只是没能全然避开。” 那奉糕点的婢女也是面色大变,拉着后头的婢女就跪下磕头:“姑娘,她初来乍到笨手笨脚的,并不是有意的,还望姑娘不要生气……若是太夫人知晓了,定然是要打她几十板子的。” 这惩罚听着也忒重了。 晏安宁敛了敛眉头,并不知这婢女是否夸大其词,但见穗儿并没受伤,又看那犯错的婢女一直跪在地上磕头,便也缓了口气:“行了,下去吧。” 她是来陈家做客的,总不好闹出这样的事端让众人知晓,让秦太夫人丢了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 奉糕点的婢女松了口气,忽地开口道:“姑娘,您脸上也溅到了一滴茶水。”说着,便自顾自地拿出了帕子,想给晏安宁擦脸。只是那手却挨着了桌沿的茶水,晏安宁看着皱眉,她本来就不喜欢生人触碰她,见这婢女这样不讲究,也不愿用她的帕子,脸便在那手凑过来的时候偏了偏,拒绝的意味明显。 那婢女手上有淡淡的香气,似是梨花香,见状,那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