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地睡在一角,哈姆不知是照看了多长时间,最后累得趴在格莉德的床沿上呼呼大睡起来。令人生气的是,儘管睡得那么侷促,他的姿态却看起来还是十分华丽优雅。 注意到海韵观察的视线,森琴微笑着摸了摸海韵的头,「莫要担心,有我的圣咏,辅以上佳的圣魔药剂,他们会好的。」 「嗯。」像是被滋润着一般,海韵任由森琴轻抚他的黑色发丝,「谢谢你,森琴。」 随后一段不算短的沉默,海韵的表情不住地变化着,望着他的模样,森琴的胸口彷彿被什么掏空了一般,鬼使神差地,他轻轻将海韵拥在怀里。 海韵虽然浑身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推辞。 「我为奇族,对人的心,兴许不甚明白。」森琴温柔地说,「但就我所见,海韵你需要帮助。」 「嗯。」海韵的喉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也不知是森琴的体温太过柔和,还是他身上那股属于金杨格木的香气使然,他伸出手紧紧地揪住了森琴的衣袖,久久不愿放开。 他将侧脸埋在森琴的胸膛,始知原来奇族之人,也有像人类一样的心跳。那鼓动着奇族之血的内核有着令人安心的频率,一再让海韵感受到宽慰。 「谢谢你,森琴,我也会好的。」海韵感受着森琴的温暖怀抱,淡淡地说道,眼角馀光看见森琴嘴角柔和的弧度,也不禁微笑了起来。 「只是每一回生命消逝,总要想起自己学药的初衷。我曾经在心底发誓,不要再让任何一条生命在我的眼前消逝。」 「于是,你成了『活物即医』的医侠。」森琴疼惜地抚摸着海韵的黑色细发,「你很努力,太努力,于是举国上下人尽皆知,不是吗?」 「但还是不够。」海韵眼神闪过一丝微光,「我也只是在后悔着吧。」 「后悔什么呢?」 「后悔着已经无从挽回的事。」 海韵从森琴怀里起身,苦笑着说,「感觉给你见了个窝囊样呢,真是抱歉……」 「无甚关係。」森琴温和地笑着,「若还有事在心底,成了海韵你的靨语,我总愿意听。」 「嗯,如果到了时机,我心中的结终于散了,也许那时就能侃侃而谈。」海韵微笑着点了点头,「到时,要是我讲得远了,你可别嫌我烦。」 「知音之言,哪怕有多少,我都听得。」森琴自信满满地说,学着哈姆的模样抬了抬下巴,逗得海韵笑意不止,「夜色深沉,今夜有盖德里德大人在外戍守,海韵你要不再睡下吧?听闻明日将有要人来访,是我不便在场的。既知你无事,我打算趁夜离开西肯,返回森林。」 「嗯?这里地处偏远,都快成化外之地了,能有什么要人来访?」海韵一脸狐疑地望着森琴问道。 「便是第一王子乌恩.犹克多了。据闻,是为了今日战事,犒劳有功之士而来……」 话没说完,只见海韵急急起身,整顿了简单的行囊,披上药师学会的紫色披风之后,拉着森琴就往门外走。 「海韵?怎么回事,夜幕已深,你不必亲送……」 「谁说我要送了?」海韵的眉间染上了重重的阴霾,「森琴,今晚我跟你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