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的沈青棠,也定住了笑容,直直愣在了原地。 她面颊飞速蹿红,和少年大眼瞪着小眼,连微微张开的嘴唇也顿时哑然无声了,“啊那个……” 魏珩倒毫不见怪,只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以一种拭目以待的语气打趣道,“哦,是么?” 也不知他是成心还是有意的,沈青棠羞得百口莫辩,急得没办法了,就埋头小声嗔怪了他一句: “……是什么呀。” 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还未成家的姑娘怎么能说出那样没羞没臊的话来呢? 她一股脑将布料丢在了少年的手上,捂着热乎乎还发烫的小脸转头就跑了,“我、我去做饭了,你的伤还没好也不要老是站着啊!” 魏珩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小姑娘便丢下嘱咐,转瞬像落荒而逃的兔子一样消失在了门口。 他有些怔然地看着空空的房门,稍加回想一番,莫名就失笑了。 沈青棠动作很快,昏暗的天色才刚笼下来,她便热好了粥,顺带还做了两个小菜。 不大不小的桌案上,摆着一支蜡烛、两碗粥、一碟酱萝卜和一大碗丝瓜炖蛋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先前的事。 魏珩支着身体端坐了下来,带有感谢意味的颔首一礼后,拿起筷子,视线落到了那碟在烛火下显得有些黑不溜秋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哦,这个是豉汁拌萝卜,”沈青棠认真地介绍道,“都是村里的爷爷奶奶酿煮的豆豉,挺好吃的。” “是么?”魏珩饶有兴趣地夹起一块尝了尝,然后,表情和咀嚼的动作都僵住了好久。 “怎么了,不好吃么?”瞧他表情不对,她也赶紧夹来尝了一口,奇道,“没什么问题呀?” 魏珩抿唇笑了笑,又硬着头皮继续嚼了起来,委婉道:“可能是以前不曾吃过这样的,感觉味道有些奇怪。”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连喝了好几口粥,好像面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暗暗使劲,强撑着笑意。 沈青棠忍不住笑了,感觉鲜少能看到事事规矩的他,还有这么别样的一面。 说实在,还能和他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她是真的觉得安心和满足。 可是,赵宁中毒一事就像挥之不去的迷障,时刻都在她心底流连徘徊,她便是不愿面对,也无法不想起。 一思量到他们现下可能只是暂时的安定,她就又恍若淋了一盆冷水,从不真切的欢喜里,立刻坠入患得患失的担忧之中了。 “魏公子,我跟你说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微微皱起眉,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和苦恼,好像在纠结该怎么对他说。 魏珩以为又是乡邻里的什么琐事,轻笑了一声,随口道:“比豉汁拌萝卜还奇怪么?” “你又拿我寻玩笑。”女孩嗔笑着扁了扁嘴,可那愁眉苦脸的表情却不像是假的。 少年面上的笑意渐渐褪了去,他搁下筷子,正色问:“怎么了?” 第8章 擦眼泪 沈青棠深吸一口气,酝酿了好久才说,“我今天,不是给赵家那个孩子把脉了嘛,可是……他中的毒,居然跟你是一样的?” 闻言,魏珩的神色僵了一瞬,但很快,所有波澜又都消失在了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之中,“不是说被蛇咬了么?” “不不不,”沈青棠连连摇头,“那是赵大哥没说清楚。” 魏珩凝神沉吟了片刻,问:“这赵家共有几口人,做的什么营生?” 沈青棠忙答:“他们家就三口人,只有赵铁匠和他两个儿子,这回中毒的是小儿子赵宁。” “他们家祖辈做的都是铁匠的营生,好像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和其他铁匠还合伙开了个铁作坊,听说赚了不少钱呢。” 沈青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魏珩暗自回味着“铁匠”这二字,眼底倒是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