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的错儿。” 站在大嫂和二嫂的角度,这简直就是不讲理的恶婆婆。但站在陈宝音的角度,她只觉得被偏爱了,嘴角情不自禁地抿起弧度:“真的吗?”她喜欢这种偏爱。 “那还用说?”杜金花道,“你是我生的,她们可不是!” 这下陈宝音的眼睛弯起来:“嗯嗯。” 说了会子话,杜金花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卸下来。 之前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孩子没有哭闹、怨恨,让她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心酸,孩子太懂事了。什么样的孩子才懂事乖巧?没人疼的孩子才不得不小心翼翼,看人眼色。 “咱们家三间屋子,之前……跟我们住。”杜金花说道,“你坐会儿,娘去收拾床铺。” 好似没发现她的停顿,陈宝音点点头:“好。” 陈家一共三间土胚房,老两口住主屋,老大一家住东屋,老二一家住西屋。 后来琳琅被接走,就空出一张床来,被家里的两个男孩儿占了。现在陈宝音回来,就要变一变了。 杜金花絮絮叨叨着:“两个孩子,让我和你爹操碎了心,天天晚上蹬被子,一晚上光给他们盖被子了。半夜还要把尿,不然就尿床,熏死个人!” 两个孩子睡的草垫子,杜金花舍不得女儿睡,从箱笼里抱出一床半旧的棉褥子。 这是琳琅用的。她被接回侯府,日后穿金戴银,哪还用得着旧棉褥子、旧衣裳?于是都留下了。但她留下的东西,也是好东西,杜金花疼女儿,给她置办的衣裳都是合身的细棉布料子,被褥也是干净柔软的,之前老二媳妇讨要,她都没舍得给。 “这下让他们回去,跟他们爹娘睡去!”杜金花动作麻利,很快卷好了草垫子、被子,抄在咯吱窝下,大步往外走去。 院子里,是大嫂钱碧荷杀鸡的声音,还有陈有福磨铁器的声音。杜金花咚咚咚走出去,又咚咚咚走回来。拍拍手,道:“要不是金来、银来把草垫子尿了,我就给你铺了,这样厚实。” 下面铺一层草垫子,上面铺一层褥子,又软和又舒服。 “没事,让你爹去砍茅草,再给你扎一个。”杜金花根本不等女儿接话,就接上了。一边说着,一边把褥子铺上。 铺着铺着,她想起来一件事,这都是琳琅用过的,宝丫儿不会嫌弃吧? 他们自己觉着是好东西,但宝丫儿是侯府长大的,她…… “你,你没带行李?”杜金花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宝丫儿下马车时,好似是空着手的。 陈宝音举起手,将一个小巧的黄皮包袱抖了抖:“带了的。” 杜金花怔住:“这是……你全部的行李?” 巴掌大的包袱,能装什么?连一双鞋都装不下。杜金花想到琳琅走的时候,衣裳被褥都没带,但是带了两双鞋子,是她给纳的千层底。 “嗯。”陈宝音抿着唇,浅浅笑着,“其他的,我没拿。” 说着,她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物事,是几条月事带。她正来着月事,不带上这个,路上走不了。索性多带了几条,能撑过这次来月事。 杜金花看着女儿乖巧的脸,渐渐的浑身哆嗦起来,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第4章 拥抱 养了十五年的孩子,现在不要她了,就给光着身子赶出来?十五年哪,一丝丝感情都没有?她只是个孩子,又犯了什么错儿? 杜金花想起琳琅被接走时,她悄悄塞给她二两银子,叫她拿着傍身。孩子即将去的地方,是陌生的侯爷府,要见一大群陌生人,还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那么多人,都不熟悉她,能照顾好她吗?会不会让她受委屈?哪怕家里穷,杜金花还是咬牙拿出二两银子,给孩子防身。 她是养过孩子的,她知道一个当娘的是什么心肠。可是,那位呢?跟她一样女儿被调换的夫人,她的心肠这样冷! 呸!杜金花狠狠唾道,侯府不把她女儿放心上,她还说侯府不配养她女儿呢! “不拿就不拿!”杜金花用力抖了一下床单,在空气中发出啪的响声,“不拿的好!咱虽穷,但也有骨气!不眼馋人家的东西!” 她紧绷着脸,从箱笼底下拿出一卷帘子,隔开两张床。从前琳琅睡时,姑娘家大了,哪怕是跟爹娘呢,也隔开一道。后来琳琅走了,金来、银来睡着,老两口就把帘子撤了,方便照看孙子。 她人还年轻,才四十出头,干活麻利得很,陈宝音就没有帮忙——她也不会,这些事情她没做过,伸手也是添乱。 “你比琳琅丰腴些。”铺好床,搭好帘子,杜金花回过头打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