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郎则拉上哥哥昨日砍的柴,坐上骡车,哒哒哒的出了门。 陈宝音身边走着兰兰,前头跑着金来,往村口的学堂行去。 杜金花把银来送去前边,让他在那边玩。自从杏儿牛蛋都读书后,大哥家里的孩子们少了一多半,冷清下来了,只有五岁以下的孩子在玩,多个银来也不多。 回来后,她跟两个儿媳继续炒瓜子。 日子不还得过?都怪家里穷,没本事。要是也有几百亩地,怕赵财主个鸟? “娘,咱不必怕赵家。”孙五娘想起昨晚陈二郎给她说的话,“村里不会让宝丫儿被欺负的!” 杜金花听了一遍,顿时喜笑颜开:“哎哟!哎哟!这,这真是——”她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宝丫儿求京中的贵人呀!他们有啥关系呢?情分?人家是王侯权贵,他们是农户,能有啥情分?若非万一,她是绝不会动这个心的。 “嗨!”杜金花一拍大腿,可太高兴了,“这就不必应顾家的提亲了。再看看!再看看!” 若是赵家逼得紧,杜金花都想好了,索性应了顾家。赵财主再混,他能抢秀才公的娘子? “娘,咱要拒绝顾家几次啊?”孙五娘好奇问,“咱都拒绝三次了,再拒绝下去,人家还……” 杜金花沉了脸:“咋的?咱宝丫儿找不着好人家吗?” “我没这么说。”孙五娘小声道,“还不是,那顾兄弟,实在不错么?您看宝丫儿,天天上课拿的戒尺是顾兄弟送的,路上戴的手筒是顾兄弟缝的……” 除了身板赶不上陈二郎,孙五娘觉得,顾亭远简直没可挑剔了,他就是天下第二好的男人! “好了。”杜金花不想听了,“别说了。” 孙五娘便住了口。 但她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又说起别的来:“大嫂,你那药,吃着咋样啊?” “还不知道呢。”钱碧荷垂下头,抿抿唇,细声细气地道:“要吃上三个月。”大夫说了,先吃上三个月,调理调理。这三个月,不能同房。 “这么久啊。”孙五娘道。 杜金花斥她:“你知道什么!”没心没肺的婆娘,净问些不该问的。 哗啦啦的翻炒瓜子声,婆媳说着闲话,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日上三竿了。 “有人在家吗?”一个没听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杜金花拍拍身上,走出去:“谁啊?” 刚出去,就惊愕地站定了。只见院子外面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个打扮喜庆的婆子:“哎呀,是有福娘子吧?” 杜金花皱皱眉,说道:“我是。你又是哪个?” “我比你略长几岁,你就叫我王姐姐吧。”婆子一脸笑容地说,“我呀,今日前来,是给你家报喜来了!” 杜金花仍然皱着眉:“敢问喜从何来?” “从我身后这位贵人身上来。”婆子笑容满面,指向身后,“赵老太太,您下车吧,咱到了。” 赵?杜金花猛地绷紧唇,浑身戒备,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在喊:“赵家来了!赵家来了!” 这时,钱碧荷和孙五娘也冲出来。瓜子?哪有小姑子重要哦! 杜金花没撵她们,看着马车上先走下来一个小丫头,然后小丫头扶着一位老太太走下来。 这老太太,体面得很,身穿绸缎,头戴珠翠,脸容白净,一看就不是吃苦受罪的人。 M.dd-neNG.COm